舌肉横截面稀零碎烂,握剪刀人分明可以给个痛快,却偏生要慢慢折磨。
应三川才委婉道:“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文沉党向来疑心重,鹦鹉最喜学人语,难保这畜生就不会站党,皇上若是喜欢鸟儿,臣去寻只更漂亮来。”
“鸟食呢?”梁长风问他。
应三川伸出手,白瓷小盏正握在他手里。
梁长风说:“既然你闲得慌,替朕把这鸟儿喂罢。”
梁长风说完就绕过屏风出去。应三川不明所以,遵着梁长风意思站到鹦鹉面前。
律动都听得清二楚:“应三川啊……你可要给朕争点气,别让人抢你肉骨头。”
“这批盐,朕要。”他语气轻淡,应三川却被他激起血性,他骤然抬头盯着梁长风,梁长风那张昳丽脸上隐藏着轻蔑和鼓励。
这种眼神像是在看条不聪明却忠诚狗,他像是在告诉应三川——狗得学会咬人,偏偏你是条蠢狗。
应三川胸膛起伏,微微喘气,他来时跑得太快,闷头汗,梁长风用手背替他抹去额上汗水,说:“镇抚使位置还不够,朕把你送上指挥佥事,应大人,可别叫朕失望。”
北镇抚司如今有两个镇抚使,个是褚辉,个是应三川。
这只鸟怕人,跳着躲避应三川,只可惜脚上栓条黄金锁链,张开翅膀扑腾半天也只是徒劳无功。
应三川单手捉住鹦鹉,他把手里白瓷小盏放回架子上,捏着金挑子拨弄鸟食。鹦鹉还在徒劳地挣扎,应三川舀半勺小米送去,鹦鹉见他手靠近,竟破釜沉舟地开始反击,张嘴就啄下来。
应三川目光顿,半晌才微微笑起来,他在鸟架子前立会儿,把金挑子扔回白瓷小盏里,转身离开。
应三川嘴角挂着笑踏出宫门,内侍都以为他是升官职才心情好,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什。
——那只鹦鹉被剪舌头。
褚辉是朝阳公主次子,自先帝在时就承蒙恩荫,他从小跟着梁长宁混,若应三川要做事,根本绕不开级别相同褚辉。梁长风要替应三川断后,他养狗,只能被他牵着链子。
应三川当即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他臣服在梁长风脚下,闷声说:“谢主隆恩!”
梁长风疲,挥手叫他下去,应三川爬起来行礼,走到半又回头说:“皇上……”
他欲言又止,说:“皇上喜欢鸟儿?”
梁长风没说话,盯着他等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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