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个老妇,过会儿,个男人说:“不对,太老。”
那声音清清嗓子,又重复遍:“安之不必顾念着娘……”
男人又说:“太柔,英气点。”
里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怜春和小丫鬟对望眼,二人连忙躲开。
怜春盯着那院子沉思片刻,觉得大抵不是什要紧事,于是说:“这间院子就算,你把厨房后边儿下人房空出来间,明日再来回。”
她觉得荷花事必有问题,可她思虑很久,那个大胆猜测仍旧不敢被她正视。
文画扇捏紧手里帕子,眯着眼睛想,闵疏不能活。不仅闵疏,他那个被锁在城西病秧子娘也得起死。
打发来往贺喜人,文画扇才长出口气,摸着肚子里孩子就像摸着块护身符。
怜春挑帘子出来,往下人住地方去,如今府里主母有孕,下人又新进来批,后院厢房就要挪挪。
后院最偏位置是个种梨树两进厢房,怜春望眼,吩咐说:“这个厢房住谁?腾出来空着,隔几日王妃娘家要送个奶娘来,王妃寝殿住不下,生产前就先把奶娘安置在这里。”
机时时刻刻悬在文画扇头上,只有铲除闵疏,这个秘密才能永远埋藏下去。
“父亲这个月送药吗?”文画扇问怜春,又说:“城西小陈氏那边呢?”
“送着呢。”怜春回她,想想说:“这个月还没有。”
文画扇思虑片刻,下定决心般地说:“今日起盯着送药人,把药给本宫拦下来。”
怜春迟疑道:“娘娘意思……”
小丫鬟应下,提着裙子跑。
张俭在院子里踱步,沉思片刻后才说:“陈氏说话不是这样,语调要慢点,她从前也是书香门第里小姐,咬文嚼字要清楚些,你再来次。”
院子中站着个消瘦阴柔男子,他点点头,捏着嗓子
小丫鬟也跟着她望眼,说:“奴婢不知道里头住谁,不过好像是张俭大人带回来。”
怜春孤疑地看她眼,才又说:“把门开开,进去看看。”
丫鬟根本没有钥匙,只能说:“怜春姑娘,奴婢也进不去呀。”
怜春气着,骂道:“这里是王府,王妃娘娘就是府里主子,他张俭个奴才,养个人在府里,还不许王妃知晓?”
正骂着,里头却突然传出来说话声,那声音断断续续,遍又遍重复:“……安之不必顾念着娘,娘在世上多活天都是赚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闵梳身子骨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文画扇说:“你是陪嫁,又从小就跟着,也算是知心人。记得闵梳怕冷,如今虽然已经开春,身子也要好好补补。”
她笑笑,温柔样子十足像个好姐姐:“私库里有上好当归,你去磨成粉,揉在那药丸里头,再给他送去。”
文画扇知道闵疏略通医术,但那药丸成分复杂,又无色无味。把药丸掰开往芯子里加点当归粉,他不可能闻得出来。当归只要遇上孤离里金钩吻,立刻就能破坏药性平衡。
怜春不疑有他,领命就下去。
文画扇个人坐在软榻上,丫鬟端新鲜梅子和果脯上来,文画扇心思沉沉,突然想起从前安鸾殿那些细枝末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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