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周鸿音?”梁长宁摩挲着信上周鸿音三个字,嗤笑声:“找好下家?”
“你管不着!”闵疏恶狠狠地嘲讽:“反正是娼妓,跟着谁都不算委屈!”
“真够可以啊,闵疏,是小看你,你这张脸倒是给找不少麻烦,招蜂引蝶是跟谁学?茂广林可不教你这些吧?说起来你还算小师弟,们是同门,你老师知道他学生苟且委身于他人之下吗?你是不是就是喜欢这样,嗯?”
“是,就是喜欢。
闵疏背脊僵,后颈窝汗毛倒立,豁然转头死死盯住梁长宁。
屏风后那人还在说,闵疏却已无心再听,他拳头捏得死紧,而梁长宁搂着人,几乎是亲昵地贴在他耳边低声问:“是出好戏,对不对?”
闵疏额头上有冷汗,梁长宁抬手替他擦干净,问:“最后再问次,那晚,出胭脂铺,又去哪里?!”
“何必再问!”闵疏骤然挣扎起来,被梁长宁翻身死死按在方桌之上,他掐住闵疏脖子,手指用力到发白。
“王爷既然都知道,不如就此杀!要私牢再走遭,看看答不答得出来!”闵疏扣住梁长宁手腕,说:“或者王爷还想做什,杀娘?”
闵疏环顾四周,见四下果真无人,张俭确实在外头守着,这才放下心来。
台子上屏风半开半合,里头是个男人清瘦身影,他站在案桌后,上面只放着块尺长惊堂木。
“王爷要听什?”闵疏只能坐在梁长宁膝上,被他从身后环着。这个姿势太不端正,总叫人如坐针毡。
“京中有善口技者。”梁长宁语焉不详:“些旧事,闵大人好好听。”
“喵——”屏风后男子开口,先学声猫叫,这声猫叫太逼真,闵疏愣,那人又张开嘴。
“你娘知道你爬上本王床吗?”梁长宁低头直视他,眼睛里是恶意嘲讽:“你娘知道安之鸿鹄之意比天高,那他知道安之躺在床上时候比文画扇还——”
闵疏脑子里紧绷地弦啪地声断裂,他意识空白片刻,接着脚踹在梁长宁小腹上,恶狠狠地推开他。
梁长宁被他这踹吃痛片刻,回过神来立刻就掐着闵疏脖子提起来,他高高提起人,闵疏脚在悬在空中蹬两下,挣扎间封信啪嗒落到地上。
闵疏张脸涨得通红,梁长宁单手捡起那封信,闵疏要去抢,梁长宁却把人往地上扔,当着他面撕开信封。
里头三张纸,正反面密密麻麻写满字,那墨水磨得太粘稠,几乎能看见没研磨细渣滓。梁长宁目十行看完,信内容全是叮咛嘱咐和局势预测,还有些嘘寒问暖,极尽关怀之意。
杂乱脚步声、街坊小孩哭叫声、小贩吆喝声层层叠加,接着是踩在青石板上啪啪声,惊堂木狠狠拍,屏风后骤然寂静下来。
难以想象这些如此逼真声音都是个人舌头发出来,闵疏微微睁大眼盯着戏台,梁长宁手握住他腰。
“吱呀——”
闵疏几乎能靠声音想象到木门打开画面,就在这须臾,他后背起层薄薄冷汗。
那嗓子突然变得婉转柔和,“安之不必顾念着娘,娘在世上多活天都是赚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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