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独自凭
“不。”梁长宁转身离开,往王府方向走,他说,“这只是暗地里,等哪日他上朝堂,还有比这多百倍眼睛,他已经学会自己解决。”
半月之后,又是闵疏上课时候。闵疏坐在国子监里,守着几个孩子练字。国子监靠着御花园,从窗里望出去,能看见开在墙角玉兰。几个孩子坐不住,手里捏着笔,心已经飞出去。
闵疏也往外望眼,春光太漂亮,难怪叫人移不开眼。
“罢,”闵疏无奈道:“出去玩儿吧。”
“诶?”危禾呆呆愣愣地,各人书童侍女们也诧异瞬,以为听错。
改革入手,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最能推动土地改革人是潘振玉和陈聪,而他们都在手里。”
陈聪还是闵疏替他拉拢,闵疏从前为梁长宁出谋划策做多少事,如今这些都成把闵疏推向梁长宁手,都成作茧自缚。
然而闵疏只是微微顿,接着就不再理会梁长宁,他推开院子旧木门,半边肩膀陷在阴影里。他站在檐牙下,扶着门框立小片刻,梁长宁以为他在思虑厉害关系,没想到他只是偏过头来对着梁长宁微微笑。这抹笑意里带着点奚落和嘲讽,梁长宁看出他厌烦和疲惫,时间竟想去扶他。
“任他张良计,也有过墙梯。王爷走王爷路,渡河。”闵疏回首,身影消失在月夜里,清澈声音微不可闻:“既然咱们都对文沉有兴趣,还望王爷早早下手,免得抢在前头,说不得那时候,也成王爷拦路石,非铲不可呢。”
梁长宁没有去追他,他站在台阶上,隔着大开木门,远远望着闵疏离去方向。他知道这是闵疏对他所抛出枝条冷漠拒绝,若是换别人,梁长宁或许会制造些杀身之祸逼迫着他来投靠,可这是闵疏,他们对弈还停在三年前那场残局上,黑子白子纠缠交杂,黑子妄图求和,可白子已经抽身离开。
“闵大人,这是课上呢……”内侍犹豫着,问:“要是欣嫔娘娘问起来,奴才们不知怎说才好。若小主子们耽于玩乐,怕上头主子降罪。”
闵疏笑起来,干脆三两步走到窗户边,双臂展,就推开大窗。
四月初风吹进来,到处都是花香。麻雀歪头站在玉兰枝干上,温煦阳光跟金子样闪闪发光。
“心中醒,口中说,纸上做,不从身上习过,皆无用矣。”闵疏发丝被春风扬起,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又矜贵,他偏头说对几个小团子说:“许你们去御花园逛逛,可不许闯出祸事来,今日不压着你们写大字,但是回去要背诗,明白吗?”
几个小团子兴高采烈应下,胡乱搁下笔迫不及待就往外冲。
雕花棋篓里只有种棋,那即是白棋。谋权之人却不再只有种野心,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安之,安之。
梁长宁在阴凉晚风中咀嚼他表字,这两个字笔画甚少,看起来简单明,横撇锐利,寻不到笔竖直。他安之从不走利落路子,做事也并不直接。他喜欢诛心,他不是恶毒,只是他恩怨分明,不愿意快刀斩乱麻。
梁长宁在夜里站很久,直到张俭出现在他身后。
“王爷,要跟着闵大人吗?”张俭低声说:“瞧着闵大人身边有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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