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忍无可忍,耳光抽在他脸上:“少恶心!”
梁长宁被他这巴掌打得耳朵嗡鸣,他激灵,短箭从他耳侧擦过,锋利箭矢擦断闵疏扬起来缕长发,梁长宁舌尖顶住上颚,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
他来不及动作,抬头向房顶看去,骤然往上跃,在横梁上借力,闷头破开薄瓦屋顶。
瓦片哗啦啦往下砸,闵疏抱头缩成团,整个人差点没躲开。外头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太多东西,他知道母亲姓陈,却不知道是江南哪户人家。他沉思太久,睡意正要迷迷糊糊上头,窗外却起点动静。
黑猫蹿上房顶,瓦片被蹬落砸地,发出声清脆咔嚓。
闵疏几日没睡过好觉,早已经困得不行。他精神不大好,又怕冷,此刻激就清醒过来,翻身想下床出去查看。
他直觉不太对,正要垂脚穿鞋瞬间,冷箭唰啦声刺破窗户纸,钉在床柱上。
暗杀!
议事堂里争论不休,各部心里早就憋着火。
最后还是督察院蒋知出来打圆场,由吏部写个空缺职位汇总册子上呈,排列完空缺职位后,把人塞到通政使司去。
原先还吵着几人都哑火,通政使司空缺大,贴上去个新科状元不亏,虽然只是个五品参议,但胜在通政使司是个喉舌之地,地位直逼司礼监,也不算大材小用。
这个位置梁长宁没有想到,也是闵疏不曾考虑过。虽然在意料之外,但非常巧妙地给闵疏递把梯子。
闵疏直想要查找文沉十七年前下江南为非作歹滥用私权罪证,他还想着要为他娘求个公道,可恨文沉权大势大,为人又精明狡猾,根本无错处可循。
闵疏只来得及侧身滚,排短箭叮叮叮地砸进来插成排。这屋子太小,根本没地方可躲,照这样不消片刻就能被扎成马蜂窝。
黑暗中没有烛火,只能靠着月光辨认,闵疏身边没有盾剑,只能躲进柜子去。他目光扫过屋内,黑夜里藏着太多人影,床帏被冷风带起,窗边突然跃进来个影子,闵疏猛然抽出枕下短刀,那人却双手扭,把闵疏两臂反绞在背后。
“别动。”梁长宁把人按回床上,外头短箭还在射,全都叮叮叮插进床头,低声说,“有人要杀你。”
闵疏听见熟悉语气,背脊松,顺着惯性滚进床最里头,梁长宁翻身压在他身上,抽出长剑啪啪啪地把射来箭全砍断。
他游刃有余,还能在舞刀弄枪空隙里亲口闵疏,和善地问他:“怕不怕?护着你呢。”
三年前,李开源贪墨赈灾银、调换霉米、买卖官职案子,本该是扳倒文沉最好时机。可文沉借着陈弱水那把大火把自己身上脏东西洗得干二净。
如今想要再做努力,除等待新机会,还得查找过去疏漏。恰巧通政使司天书阁就是存放内外章疏,各部文书卷宗、陈年档案、命令文书地方。
在外头看来,是吏部把新科状元下放到通政使司去当个小小卷宗管理官吏,实际上对闵疏来说,是打瞌睡遇到枕头。
要查文沉疏漏,就要从十七年前,文沉下江南开始查起。
闵疏现在是孤家寡人,没有人是他同伴,也没有人能够与他商议。他习惯在心里默念,连做梦也不曾呓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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