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赶忙来跑趟,把人家茂老先生拉出来,就是为留闵疏住在这里。
孔宗觉得此法太迂回,他建议张俭直接把闵疏敲晕抗回安鸾殿,孔宗愿意配两副绝好药送去,保管闵疏食髓知味……男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潘振玉不这觉得,他细细分析,说:“王爷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人离得近,有事情常常商议,自然就越走越近。瞧着闵疏是个吃软不吃硬,孔宗你那法子是馊主意,拉几把倒!”
孔宗看闵疏迟迟不开口,心里跟明镜似,直说:“茂老先生也吃着药呢,就是胃口不好,两碗药要煎成碗才喝得完。”
闵疏才顺着话头问:“老师身子怎样?想见见老师,又怕打扰他。陈聪说老师身子没有什大毛病,还说他也不太懂,毕竟是医理上事情,术业有专攻,还是得你多照顾。”
闵疏把陈聪送到门口,又绕路回院子。潘振玉和孔宗还坐在木拱桥栅栏上说笑,有搭没搭地喂鱼。
“孔大夫。”闵疏立在他身侧,垂眸看着他手里鱼食,“经年不见,医术精进良多。”
“经年不见,闵大人风华依旧。”孔宗笑起来,把手里鱼食全倒给潘振玉,他拍拍手上残渣,问:“给闵大人把个脉?”
闵疏看向他,把手伸出去,半悬在空中。孔宗两根指头搭上去,闭眼摸良久,才收回手:“比三年前虚,不过是好事情,摸着寒毒倒少许多……开个方子,给你补补身子吧?”
闵疏知道孔宗是名医,他当年就是靠着手医术把梁长宁从战场鬼门关拉回来,又能解很多疑难杂症。闵疏猜出孔宗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残毒,只是没有挑明。
孔宗手指捻着鱼食,把他们全都揉成粉末。睡莲底下锦鲤动作缓慢,偶尔才浮出水吞两颗。
孔宗嗯声,潘振玉也没说话,闵疏心里焦急起来,稳心神,问:“若是老师身子不好,也能医。在京城要什名贵药材都好找,孔大夫若是有难言之隐——”
“诶,不是什名贵药材事,”孔宗叹口气,说:“老先生现在岁数大,肯定有些小毛病。听闻从前他在朝为官时候就积劳成疾,有次甚至在议事堂咳出血来。先帝召御医查看,都说没有大毛病,但总归是把人底子熬虚。”
闵疏心里揪起来,又听孔宗说:“好在老先生退居辞官,也算是休养几年,算起来,今年入冬后,老先生就八十四。这个年龄已经是长寿,天底下百岁老人不多,们都希
闵疏笑说:“先生诊金太高,今日开这方子,改日要好生报答。”
“报答谈不上。”孔宗摆手,把潘振玉手里鱼食又抢回来,才说:“闵大人也算小半个主子,以后在王爷面前替美言几句,给兜底说点好话,可比那诊金值钱。”
潘振玉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孔宗往旁边挪挪,让出个地方来给闵疏。闵疏瞧着那栏杆上全是灰,他站着没动,半晌勉强才撩袍子坐下去三人并排坐,同喂鱼。
孔宗知道闵疏是来问什。昨日半夜张俭敲门,说他家王爷借着茂阁老光才把这小状元诓回来,小状元提起裤子不认人,还给自家主子巴掌。
这事是张俭悄悄说,没到天亮,传得连陈聪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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