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汤,半碗。”梁长宁把手里吹得温热汤递给他,说:“喝完就说。”
闵疏孤离已解,不必再忌口这些药材,他抿唇端过来,口气喝完。
梁长宁看他空碗底,才撑着手肘说:“他留心换班人,那人是个小官次子,和裴三有些关系,听裴三劝告换班,这才留命下来。当夜值班御林军只有三百人,护城军被调到行宫里去,北镇府司能用人也并不过千,其他零零散散加起来,刚刚好两千。”
闵疏把空碗搁在桌上,里头还有些药材和鸡肉,他伸手取筷子,夹起来含在嘴里咀嚼,边说:“那就是,们没查错方向,文沉养这批兵,就是为逼宫。”
梁长宁看着闵疏,他吃完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来擦嘴,又说:“可这些都是死无对证,根本动不他。”
寝殿里点满灯,案牍上铺满册子,连地上也垒大堆。
这些都是梁长宁方才从书房暗室里搬过来,眼下寝殿里个人都没有,梁长宁规规矩矩坐在案几另侧,端着碗乌鸡汤,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暮秋这不是没眼色吗!半夜三更谁喝乌鸡汤。还说什大补。干脆补到阎王殿里去算!放这多天麻当归枸杞山参,孔宗治阳痿也不带这下狠手!
闵疏从堆文书里抬头赏他眼,又垂下眼帘去继续看。他披着件薄绒白色长毯,.里头不着寸缕,偶尔抬手翻页时,毯子滑落,就露出半边肩来。他这样坐着,头发老是往前掉,到最后烦,干脆拿个什布条捆起来。
他皱眉看半夜,才说:“文沉果然销户。三千六百七十八个户籍,都挂在禄都官府里。”
“所以还是要连根拔起,直中要害。”梁长宁说:“土地改革不能再拖,想启用程聪和潘振玉,先瓦解他们利益链,他们方寸乱,们就能寻空子下手。”
闵疏静片刻,反问:“怎启用他们二人?潘振玉无名无分,贸然翻案只会背负往日罪名。陈聪已经告病辞官,旦勾结官场就是欺君犯上。他们都被你藏在泥里,这样人在暗处做帘中幕僚是活棋,见光就是死棋。”
梁长宁反而说:“是死是活都是人定。当初潘振玉为什被流放?昭罪书上写是贪墨,可凭潘振玉那点俸禄,家底掏干净也买不起文沉双鞋。安之,不是要给他们平反,是要把这口黑锅扣回去。”
闵疏微微怔,没有想到他是在计较长远,此刻有些诧异。
“父皇母妃仇要报,二哥仇也要报。潘振玉和程聪仇要报
禄都离京城近,是个藏人好地方。
闵疏俯下身,把那堆公文推给他看,说:“自从黄册统后,非偏远地区很难找到黑户,”
闵疏这样动,毯子里风光就露出半边来,他说:“三千人……依王爷之见,能不能抵挡京城兵力?”
“最多杀到城门。”梁长宁蹙眉,目不斜视,“问过褚辉,宫变当夜不是他值守,他被调休到后几日,在交牌子前,他曾嗅到点动静,所以他告诫夏拓文,叫他近日不要出门。”
“什动静?”闵疏立刻问,“褚辉在北镇府司混多年,任何点风吹草动想必都能察觉,他既然知道不寻常,那就定是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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