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回头看他,见他不语,打量他片刻,突然笑,说:“郭顺满口谎言,但他有句话说得是真心实意。”
“谨听大人教训。”张道扑通跪在他面前。
闵疏临风而立,反问道:“他只是个奴才,做什都是奉命行事。主子叫他做事,他能怎办?只能照做。”
“张大人,你觉得呢?”闵疏轻声细语,等他回答。
张道跪半晌,他不敢轻易动弹,但还是扬起头来看闵疏。他对上闵疏眼神,却没有在那双漂亮狭长眼睛里看到奚落嘲讽或者是仇视怨恨,闵疏瞳孔在春光下清澈明亮,睫毛投下阴影像是鸟儿纤长羽翼。
后来进去给圣旨盖印,当时太混乱,只看到二皇子衣袍上有血,他倒在地上,四皇子从他身上跨过去,让叫声皇上给他听……没叫,丞相不开口,就不敢叫。”
郭林突然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私牢吊顶。他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嘶哑惨叫。
郭顺把能说都说,可闵疏没有丝毫反应,这让郭顺开始慌张。他本以为方才那些话已经足够叫闵疏放郭林,他以为自己有和闵疏讨价还价资本,但他忘他连叫卖资格都没有。
“……、闵大人!”郭顺舔舐自己干涸开裂嘴唇,抓住他手惶急地说:“奴才只是听命办事,知道东西都吐出来,大人放儿子,以后跟你做事,必然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要知道已经知道。”闵疏打断他,站起来,对着张道说:“郭林还能活吗?”
张道只觉得自己被冷汗湿透衣服带着凉意,他俯身叩首,彻底拜服在闵疏脚下:“是,奴才觉得,主子说得对。”
郭林只轮半刑具,还剩些硬菜没上。那些都是闵疏当时扛过去酷刑,闵疏略略看过眼,张道大气不敢出,低声说:“还有气,若是全力救治,还能活。”
他跟着闵疏往外走,张俭替他推开私牢门,外面阳光明媚春风和煦,闵疏低头用手帕擦自己手指,他擦得认真仔细,从指尖擦到指缝,从指缝擦到手腕。
“找根人参吊住命,郭林先扣着别放,那个女人也并给抓,免得消息泄露打草惊蛇。”闵疏把手帕收起来,微风扬起他发丝,他觉得脸侧有点痒,“郭顺留着或许还有用……别叫上林苑发现人丢。”
张俭应声,闵疏轻轻出口气,转身就准备走。
“大人……”张道欲言又止,嘴唇蠕动,半晌没说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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