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渐清还想上前,危浪平却已经踏步俯冲,他捡来刀是滴血不沾利刃,在冷风冷雨中与应三川刀劈砍出火花,发出刺耳声音。
应三川偏头躲避开不知何处而来乱箭,他和危浪平用都是大内所制绣春刀,没有谁装备更精,今日擂台是四年前龙脊山大雨中就搭好,杀弟弟,哥哥必然登场。
应三川猛然推开他刀,左臂被震得发麻,他感觉不到痛,只觉得热血沸腾。他从前在龙脊山胜过次,他尝到过胜利快感。梁长风已死,天亮必定改朝换代,不管是谁继位他都没有好下场,但天还没亮,他还可以多拉几个人下
雨水顺着他脸庞滑落,他走下台阶,也站在血水里说:“应三川。”
“是。”应三川望着他,说:“是杀危移。”
应三川看着他,像是第次见面那样打量着危浪平。
危浪平是个文臣,应三川从前认为他不会拿刀。但今夜看见危浪平握刀手势,应三川又发现其实他很会拿刀。
是,危家落魄后,危浪平独身人带着危移南下阳府梳理重建商路,他不可能只会舞文弄墨。
这地方昏暗潮湿,烛台已经灯枯油尽,扑腾两下也终于熄灭。
梁长风身体还是温热,但很快就开始发硬发冷。应三川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剑。
他左手以种扭曲姿势外撇着,手肘凸起个暗红色小包,他用刀刃划开皮肉,里面都是粘稠淤血。
应三川撕下布带将手臂紧紧缠绕,他推开门站在,bao雨中,麻木地仰头淋雨。
他主子死,但他还可以替他主子守住那些东西。
蓝渐清两步上前挡在危浪平身后,他大拇指顶出刀柄,被危浪平抬手挡住。
应三川觉得有趣,笑起来:“怎,你还想自己同打?”
他神色木然,阴鸷地说:“那天晚上也是下着这样大雨,你弟弟很聪明,熄灭火又遮盖黑色雨布,可惜他太想你,他孤身入城,被抓个正着。”
危浪平在,bao雨里神色微动,他双手握住刀。
“他多大?十七还是十八?他没成家,心意等着嫂子给他生侄子,你儿子叫什来着?危禾。”应三川吐出嘴里血沫,露出畅快笑:“多少人在背后看不起,说是应家庶子,给你们这些嫡系提鞋都不配!可那个晚上危移死在手里,你却还在夜里酣睡!嫡系又怎样?真刀真枪干起来,都不过是手下败将!样要哭爹喊娘求饶!可惜你弟弟是个有骨气,临死也傲气着呢!把他捅个对穿,你瞧着尸首吧?忘,危移案子压在衙门,尸体臭都没让你领回去,哈哈!”
“应三川。”他听见有人叫他,他在厮杀声中回头看去。
危浪平站在廊下,他脱去朝服,身着乌黑长袍。应三川知道那是危家走商时惯常穿衣服。他冷笑声,抬头盯着台阶上危浪平。
危浪平身形消瘦,他手指骨节分明,宽大黑色长袖下握着把从地上捡来绣春刀。
他今夜不是朝官,他是危移哥哥。
狂风大作,乌云压顶,廊下油纸灯笼被吹倒,火苗点燃清宴阁白纱,黑色灰烬飞不起来,被雨重重打落在地,但火仍旧烧起来,危浪平背对着火焰,提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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