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疏……”文沉喃喃道:“不好听,要换……”
回应他是牢狱大门被重重关上声音,梁长宁脚步声被阻隔在阴影之外。
闵疏就在大理寺外等他。他靠着马车,正低头抚摸只雪白野猫。
梁长宁看见他,心里压着气骤然松,闵疏起身含笑看着他,大理寺修在半山腰,梁长宁疾步走下这条长长阶梯。
“先回府?”梁长宁问他,又扶他把,把他拦腰抱上马车。
“鱼……鱼所欲也,熊掌亦所欲也……”文沉哈哈大笑起来,逐渐癫狂。
梁长宁没听清他在说什,已经走到牢笼外。牢笼里有扇很小很小窗户,外头有光照进来,文沉绷直铁链扑出去,被那束光恰好打在脸上。
文沉被关押在最里面,从这里通向牢狱大门路狭窄又冗长,他扒着栏杆,能看见梁长宁背影。
“鱼所欲也,熊掌亦所欲也!”文沉奋力嘶吼,脖颈上青筋,bao出,这次梁长宁听清他在说什,但他步伐没有停顿,文沉还在高呼:“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狱卒用棒子敲击铁栏杆,喝止道:“安静!闭嘴!”
可惜时也命也,只要区区两支箭。”
他想起梁长风刚登基那年,什都不会写,策论不会分,公文不会看,连个朱批都要司礼监秉笔手把手教。他觉得新帝蠢笨,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有次新帝被内阁拘着读孔孟,他拘谨地坐在御书房里背鱼所欲,他背到晚上才堪堪过关,连饭也没吃就要接着见文沉。
文沉教他如何在朝堂上驾驭朝臣、分辨谏言,他讲很久,却看见新帝走神。
新帝看着窗外深蓝天,文沉还记得那天有皓月繁星。
张俭杨起鞭子,
“长宁王!儿之于你是鱼还是熊掌!”文沉哈哈大笑起来,拼尽全力想让梁长宁听见:“江山美人只能二选其!没有个皇帝可以和男人搞在起!没有个皇帝能够不娶皇后!你被美色拿捏住,又如何拿捏天下!”
文沉深知闵疏性子,旦梁长宁登基为帝再立新后,他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不管他怎选,闵疏都会成为梁长宁心里最浓墨重彩笔。
早知闵疏有如此能力,他文沉何必殚精竭虑去谋划布局?该直接把闵疏卖过去以换取对等价值。个私生子,竟有如此能耐,把这些世家子弟都比下去!
文沉露出个得意笑,在蓬乱头发下笑出泪。
他没输,他还有个儿子能延续文家血脉,他翻身滑落在地,眯着眼睛直视光线,被刺激得流下泪来。
“京城天,总是四方形。”新帝说:“朕小时候听人讲课,说凉山那边是麦田,这边是水稻,塞北有草场,夏夜是漫天繁星,浩瀚宇宙望无际,站在麦田里能听见海浪声音。丞相大人,是真吗?”
“皇上看见四方形天,是因为站得太低。”文沉说:“坐井观天,眼界只有四方大。登高望远,才能睥睨天下。”
“太高。”新帝说:“站这高也只能听见箭矢声,摸不到星星,还不如深井,起码能触及。”
新帝后来去次京城最高殿宇,他站在最顶上,只觉得害怕。
梁长宁想知道已经知道,他起身不再多言,狱卒恭敬把他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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