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深重自责,以至于严旻竟肯在失去意识时候,仍然将放在他身边。是不是即便趁他之危,将他手刃,他也不会怪罪什?好像只有这样,那长久折磨他自责痛苦,才能由来结?
这不是妄想,直觉告诉,严旻就是这想。
——因为当踏入寝殿、对上严旻那熟悉,温柔而深沉视线时,仿佛从他那像静海般目光中,亲眼看到他痛苦。
那是亲手杀死晏问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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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地赶回严旻寝殿。
这里还与离开时样,好像切纷争和混乱都被隔离在外,于是只给寝殿内人留下寂静与那袅绕药香。
刹那间,忽然想到,严旻亲卫将切不安定因素都排除在外,不让他们接近严旻——可呢?严旻为什如此信任?
即便在与他历尽生死磨难后,莫非他认为,还是过去那个深爱他、无限包容他晏问秋,因此,便放心地将咽喉和弱点,bao露在眼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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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严昶竟然反。
那茶肆射来暗箭,薛府门口惊马,熊熊燃烧烈火,死不瞑目刺客……几乎瞬间就想通其中关窍。
想起那接二连三针对,亦或是说针对方池宴暗杀,都是出自严昶之手。杀死个京城平民,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就是晏问秋本人借尸还魂——他只需要方池宴尸体,具与晏问秋相似尸体,想必能够给严旻本就脆弱身体带来记沉重打击。
——然后,他们便能趁虚而入,弑君夺位。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他们没能有机会杀掉,严旻却先步倒下。
严旻醒。
他那张俊美脸庞依旧苍白而没有血色,是副油尽灯枯病态。可在看到那刻,看见他眼睛瞬间亮,那是被点亮。
那瞬间,心跳如擂,突然很想再哭场。
在即将面临前世真相之际,竟感到种惶恐。这种惶恐甚至超越在面对严昶步步紧逼刺杀时那种对
他就那自信,自信这个前世被他亲手毒杀爱人,不会对他恨海滔天,在他病危垂难之际,将他亲手杀害报仇雪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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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障目迷雾终于从眼前散去,突然分明,严旻那双悲伤、温柔眸子中,蕴藏最深情绪。
不只是哀痛,不只是愧疚,不只是后悔。是……自责。
于是,大军压境,朝着皇城浩浩荡荡地迫近。
可又想起纪远对说,那六皇子昭告天下檄文——“矫诏弑君”。这当然是严昶为师出有名杜撰罪名。他天生身体残缺,无法继任大统,身为肃宗亲子,竟眼睁睁看着皇位旁落,定心有不甘。
但猛然意识到,肃宗多疑,晚年也牢牢把控着权力,以至于几个儿子都身死于夺嫡纷争之中。这样帝王,怎甘心最后将皇位传给个藩王子嗣?岂不是生经营,都给他人作嫁衣?
些过去被忽略细节终于浮出水面。隐隐约约觉察到,这件事真相,定与前世被严旻毒杀谜团有关。
可真相到底如何?如何阻止六皇子?这切都只能等待严旻醒来才能揭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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