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旻恍惚地想着。
他不知道是,在未来某日,他也会像今天这样,绝望地构想着那个根本不存在可能性。可对于现在严旻来说,他只有个念头,那就是救下晏问秋。
在回去路上,严旻绕道去京城最热门铺子买些果脯。他想,哥哥喝那多药,定很想尝尝甜味东西吧。
在晚上他
在回府路上,严旻拆开手下给他纸条,上面写着昨天白日里晏问秋都干些什。
他看见晏问秋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偶尔醒来时,会问下人王爷有没有来过。还看见说晏问秋想吃红豆糕,可小厨房早就被严旻嘱咐过,不可给王妃吃难以消化糕点,所以没能给他。纸条上说,晏问秋神色恹恹,看起来很难过。
严旻咬着牙,几乎是强迫自己看完这张纸条。每行小字,都是他白天看不到爱人模样,可这每个字都写尽他无能——他没办法在皇帝手下保护好他哥哥,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受尽委屈和折磨。
他从唇齿中尝到铁锈般血味。
严旻从来没有这痛恨过自己身上流着血。他恨他血脉,更恨他自己。
帝深意。他又想起皇帝三番五次旁敲侧击让他杀掉晏问秋那些话,心底恨无法遏止地弥漫着,他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翻涌情绪,袖中手却紧紧攥在起,连指甲都嵌进血肉之中。
严旻回答道:“儿臣愚钝,想请教父皇:修剪盆景,却违背其天性,损伤根基,致其枯死,那又该如何处置呢?”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却露出个慈祥笑容来:“那朕就告诉你该当如何。”
翌日早朝时,严旻站在朝臣最前列,长身鹤立,矫矫不群,皇帝目光扫过他身上,突然开口说:“诸位爱卿,朕近日新得盆景,甚是不凡,今日便带来给诸位观。”他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就端着这盆景从殿外走进来。
光禄大夫孟思道上前步,道:“回禀陛下,世人言松树‘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依微臣拙见,此树正是大齐万代千秋国泰民安象征啊!”
自从他得知自己身世后,他便夜夜辗转反侧,他想,为什偏偏他是皇帝儿子?为什偏偏是他?这种走投无路痛苦折磨在皇帝直白地表达他对晏问秋杀意后达到顶峰,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就因为他身上罪恶血脉,他就要把自己最爱人害死。
他甚至想,是不是那年他不与晏问秋成亲,他哥哥就不会面临杀身之祸?
可这也意味着,晏问秋未来会与另个人成亲。
——光是想象着晏问秋和另个面目模糊人站在起,那种嫉妒、痛苦和不甘就快要让严旻发狂。他甚至无法克制住对这个不存在之人排山倒海般杀意。
但是这样,哥哥就能活下来,不是吗?
大理寺少卿元魏不甘落后:“陛下,臣看这松与众不同,定是自然造化,天佑大齐,天佑大齐!”
兵部侍郎刘勐道:“这松分明指松柏之寿,象征陛下寿与天齐,万古千秋!”
朝堂上顿时乱哄哄地吵成片。
“明白吗?”那日下朝后,皇帝又次面见严旻,笑吟吟地对他说,“严旻,朕告诉过你,这关键,从来不在树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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