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旻淡淡地道:“大行皇帝驾崩,皇城要敲钟三万下,你
皇城钟声肃穆地长鸣,紧接着是京城各大寺庙宫观。三万声钟声,响彻京城上下。大行皇帝委弃万国,驾崩离世,阖宫上下,无不哀戚。
举目皆是白色。严旻身穿皇帝仪制丧服,作为储君,他立于大行皇帝灵位之前。身后是妃嫔们哀哀泣音,却无人是在真心实意地为那崩逝皇帝而哭,她们哭,是自己未知命运。
严旻脸上却没有丝毫悲色。身缟素他,脸色惨白,眸色暗淡,他就这直挺挺地站在大行皇帝棺椁之前,望着那描金灵牌,倏露出丝令人胆寒笑容来。他在对着皇帝灵位笑,在无声地笑。
除他身边大太监,无人看到这个新君,竟面对先帝灵位,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举动。而那大太监只低眉顺眼地走到严旻身边,对他说什,严旻便冷笑声,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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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者不怒自威。现如今,除眼前这个帝王,朝廷上下,竟已没人胆敢与这个未来新君对视。
他双手接过那封明黄色圣旨,对着皇帝深深叩首:“儿臣遵旨。”
他好像真长成皇帝希望他成为模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那天下执棋者。个月前,严旻雷厉风行地完成皇帝给他指派任务,处置淮南太守tf案,并以他雷霆般铁腕手段,狠狠震慑朝廷上下。多少臣子,见到严旻时,便会想起刑场上那幕,无不双股战战,栗栗危惧。
皇帝如今看向严旻眼神,充满慈爱,好像在看件自己手上最完美作品。他说:“朕告诉过你,严旻,这个天下,只有手上权势,才是最重要。”
走出金銮殿,他越过殿外跪着乌泱泱人群,听见潮水般阵阵扑来声浪,那是朝臣在庆贺他得封储位。可他却置若罔闻,脸色凛若冰霜,眼神阴沉狠戾,于是竟无人胆敢接近他半分。他就这朝着那金銮殿前长长汉白玉石阶,步步地向下走去。
皇帝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住。他拼命地挣扎两下,却无济于事。皇帝张开嘴,发出嘶哑叫声:“……来人……来人!”
他忽然听到声笑。皇帝惊恐地抬起头,那宫殿阴影处,赫然伫立着个人。严旻正抱臂立于皇帝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条死死缠绕住猎物蛇,对着那垂死挣扎之人,露出刽子手般残忍冰冷笑容来。
“别吵,你听。”严旻轻声细语地说,仿佛害怕自己声音太大,面前人就听不到殿外动静似。
——那是经久不息钟声,恢弘而庄严。
皇帝断断续续地开口:“这是……这是什?”
长长石阶,两侧雕刻着盘踞九龙,那是至高无上皇权象征。朝臣们诚惶诚恐地为他让开条道来,严旻便如此,头也不回,孑然人,走向更远地方,只留给这些人个挺拔瘦削背影。
清晨阳光劈开层云,斜照在严旻身上,他却依旧感到刺骨冷。那冷是从手心中传来。他微微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握着那道明黄色圣旨。
太阳在缓缓升起。
可阳光温暖不严旻身躯,也照不亮他那双黑漆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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