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被晏知沅亲两口起,他就感到个熟悉幽怨目光紧紧粘在他背后。他转过身,就对上严旻那灼热视线,这人握着毛笔,副可怜巴巴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严旻在院子里帮晏老爷写对联。他那手字相当漂亮,端副劲骨丰肌,铁画银钩气势,正好给晏老爷拿去送人——反正也没人会想到这竟是穆宗手迹。
严旻自京城回来后,就厚颜无耻地住进晏府,副要来晏府做倒插门做到死模样,晏问秋轰都轰不走。开始他爹娘还不知道怎对待这个做过皇帝儿婿,可相处久,发现严旻还是小时候性格,对晏家人也颇为亲热恭敬。严旻毕竟也是他们看着长大,于是又对他心生爱怜,竟帮着隐瞒身份,让这人就如此在晏府住下。
晏问秋看到严旻,没等后者给他打招呼,脸色就毫不客气地垮下去。他恶狠狠地瞪严旻眼,扭头便走。
他还在同严旻生气呢!谁允许这家伙这蹬鼻子上脸?
1
晏夫人来卧房找剪子,剪子没找着,却捉到个蹲在暖阁里伸着两只手烤火晏问秋。
他穿着新制冬衣,漂亮脸蛋缩在兔毛领子里,因为害怕火苗烧到他毛绒绒袖口,所以动作颇为滑稽,从身后看,像只憨态可掬小兔。
晏夫人对晏问秋说:“全家人都在外头,你个人躲在这里干什呢?”
没等晏问秋回答,晏夫人便把他给揪出去。
2
没错,晏问秋在生气,他气严旻总是自作主张,之前不由分说地就把他送回蜀地,害他提心吊胆地等好久好久,担心他安危,担心他身子——结果连身子不好也是骗他!
可能因为才回来那段时间,晏问秋老是哭,严旻被他哭得心都碎,又怕他眼睛哭出问题来,只好把真相告诉他:其实他当时在京城病得没有看起来这严重,只是为给六皇子和肃宗旧部个假象,好引得他们倾巢而出,孤注掷,他才能网打尽,斩草除根。
严旻把他最宝贝哥哥紧紧搂在怀里,看他这幅呆呆愣愣样子,简直爱得不行,趁晏问秋没反应过来,对着他脖颈和脸颊亲又亲吻又吻,低声说:“哥哥,没事,别哭好不好。”
可晏问秋哪能不知道,严旻铁定又是在哄他。他病重模样纵然有假装
时近除夕,民间都在为新年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而这个新年,晏府又遇到千载难逢大喜事,阖府上下片喜气洋洋,早早地就挂起红灯笼,到处都贴着红纸和桃符。
晏问秋大哥家小儿子今年五岁,本来还在被奶娘抱着喂饭,看到晏问秋,便像个小炮仗般冲过来,头扎进他怀里:“小叔,沅沅要捉麻雀!”
晏问秋蹲下身,就被这个小孩结结实实地在左右脸颊各亲下,啵唧两声,格外响亮。他赶紧把兴奋晏知沅搂住,将自己脸蛋从小孩口水下拯救出来,笑着哄他说:“沅沅乖乖地把饭吃完,小叔再来陪你捉麻雀,好吗?”
晏问秋把小豆丁塞给奶娘,站起身,锤锤自己腰。他两个兄长家里孩子都特别爱缠着他,想到过几日还有长姐带来小孩,晏问秋有时候觉得,太受欢迎也是种烦恼。
当然,他现在最大烦恼还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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