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尊贵如天,韶华公主跋扈倨傲众所周知,可整个帝都却无人敢如任安乐般叩问皇家。
万众瞩目之下,韩烨缓缓起身,眼底似有流光浮现。
老师之言果然不虚,任安乐此人,若非狂妄至极,便是聪明绝顶。
韶华若真担她这席话,即便有父皇庇佑,也失大靖上下朝臣心。
“任将军所言……未错,将军乃朝廷命官,忠天子之事,尽人臣本分足矣。韶华,向任将军道歉。”
众人等着任安乐将画呈给韶华公主,好将今日闹剧结束。
哪知她却将画卷好,陡然起身,缓步朝外而来,龙行阔步,气势摄人。
“公主殿下,刚才任某话还未完,虽公主召见,任安乐却难遵公主之令。”
她行至大帐外,话是对韶华所言,眼却落在高台上韩烨身上。
“放肆,公主殿下召见,你竟敢……”碧灵尖声呵斥。
女便能让帝都才俊贵女认可不成?
沉默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时,苑琴已垂首立于案桌之前,她手中长毫泼墨挥洒,勾勒之景跃然纸上。
“奇怪,小姑娘用笔竟有鲁派之象。”旁有人轻咦,眼落在苑琴所画之上,细看片刻,终是忍不住赞:“下笔飘逸,笔锋自然,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底,着实不凡。”
说这话人乃广阳候家世子赵铭,他自小拜在沧州鲁迹大师名下,十五岁成名,副画作千金难求,有他此言,今日之后苑琴才名必可远扬帝都。
随着苑琴下笔渐快,此起彼伏惊叹声在士子中传来。
“皇兄!”韶华神色羞愤,对上韩烨沉下眼,终是不情不愿朝任安乐方向微抬手:“任将军,适才乃韶华玩笑之话,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仁德,安乐自然会给殿下面子。”任安乐朝锦帐方向满不在乎摆手,仍直直盯着韩烨。
韶华脸色变,望向任安乐眼底羞愤难平。
众人观着任安乐瞧着太子殿下兴味盎然眼神,心中哀叹:这个女土匪远赴万里,看来还真只奔着太子殿下而来。
“有何不敢?”任安乐垂眼,派坦荡,凛声而论:“大靖朝官上忠天子,下卫储君,任安乐倒是不知,大靖自何时起,公主竟也有钳制朝廷命官权力,也不知公主身边区区侍女便能将三品大员视若掌中之物任意玩弄!”
“你,你……居然妄言公主。”任安乐滔天气势之下,碧灵哆哆嗦嗦才堪把句话说完。
“公主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乃大靖铁律,太子殿下,安乐所言可对?”
任安乐陡然抬首,对着高台之上韩烨,目光灼灼。
片死寂,众人望向围场中间昂身而立、朗声质问女子,除叹然,还是叹然。
画卷之上,涪陵山脚千里之景在苑琴笔下灵气逼人,浑然体,确有大家之像。
‘叮’声细响,苑琴收笔,将长毫置于墨砚上,朝赵铭行礼:“幼时有幸拜读鲁大师画帖,甚为叹服,今日得世子谬赞,苑琴愧不敢当。”
“哪里,苑琴姑娘天资聪颖,若勤加练习,日后画技必不在之下。”赵铭连忙还礼,真心称赞。
苑琴含笑颔首,拾好画卷走回大帐,无视碧灵伸过来接画手,径直将画放在任安乐桌前。
锦帐中端坐韶华公主面色微沉,捧起手边瓷杯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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