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几乎无人知晓,太祖离世时身边伴着不是皇后妃嫔,皇子公主……而是帝家家主,帝盛天。
也无人知晓,十六年前,帝盛天在太祖墓前立誓此生决不再踏进帝都步。
帝盛天二十年前身武功便已臻宗师之列,世间难寻敌手。
这才是……嘉宁帝十年都未曾走出帝都真正原因。
他赢帝氏族,让大靖自此以皇家为贵,却将自己永远困在这座城池——以帝盛天倾世之名划下围城。
噗……安王终是没保住自己维持十几年皇家仪态,口酒直接喷出来!
容颜如玉?嘉宁帝回想太子肖似太祖容貌,默然无语,心底狐疑:难道晋南那旮旯地出来女子审美颇有不同?
酒渐酣,遥闻御花园中歌舞声渐停,这场召见让嘉宁帝相当满意,他也算认可任安乐在京师地位,说几句场面话便让任安乐和安王退下。
嘉宁帝仍坐在石椅上,良久后,酒壶渐空,赵福行上前,低声劝道:“陛下,夜深,天凉,少饮些吧。”
嘉宁帝不语,忽然抬首,望向皇城北面,幽声低语:“赵福,你说……帝盛天究竟是死,还是活着?”
这让他们这些半只脚迈进棺材老头子情何以堪?
嘉宁帝亦是愣,眼底肃冷散开,笑意温和起来:“任卿笑言,卿乃国之栋才,愿留帝都辅佐于朕,朕心甚悦,卿此次破案有功,但有所求,朕必应允。”
任安乐确实有才,况且此般性子也合他眼缘。
任安乐懒散坐着身子猛地朝前倾,淡然眸子变得明亮:“陛下此言可真?”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任安乐瞬间溢于言表喜悦,安王想到她三个月前在朝堂上那场求娶,冷汗冒出来。
宫娥领着任安乐出冠心园,因来过次,任安乐便把宫娥打发,独自人朝外走。
入夜皇宫巍峨华丽,小径通幽,但显然任安乐高估自己识路能力,不过半刻她便在这弯弯绕绕皇宫里头迷路。
叹口气正准备随便唤人带她出去,不远处阁楼上静立人影让她脚步顿。
阁楼下有侍卫守着……硬闯?她可不想明日自己偷香窃玉名声传得满城风雨。求见?显然不符合她贯行事作风。
任安乐托着下巴眉挑,露出踌躇满志
赵福心底凛。
“若是活着,朕江山怎还能如此安稳?”
“若是死,那朕……”嘉宁帝骤然起身,眉目肃冷:“是不是就可以走出这座围城!”
赵福循着嘉宁帝目光看去,落在皇城北面宫殿上,神色微变。
那是昭仁殿,太祖驾崩之处。
嘉宁帝眼微眯,手轻叩在石桌上,道:“只除件,太子妃位不可。”
任安乐嘴撇,叹口气朝后仰去:“哎,臣便知道陛下是在逗臣,算,臣没什好求。”
这哪里是和国之君说话口吻,偏生嘉宁帝却极为受用,见任安乐脸沮丧,遂好奇道:“任卿,太子便如此能入卿之眼?”
虽说太子受待见让他这个做老子与有荣光,可他实在瞧不出自个儿子哪里能让久经沙场任安乐稀罕成这个模样!
任安乐摩挲着下巴,对上嘉宁帝和安王热切眼神,缓缓道:“太子殿下容颜如玉,安乐自小念想夫君,便是他那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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