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缓缓抬头,嘴张张,开口,只言句,却若千钧九鼎。
“父皇,那埋在青南山下八万将士,是大靖子民。儿臣,是大靖太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说要坐以待毙,帝承恩就是不认命!”帝承恩神色发狠,“只要能解陛下困局,这桩婚事自然算数,谁都不能阻止。”
“小姐,帝家军冤死之事震惊朝野,如今满朝上下都等着陛下查清事实,咱们就算有左相相帮,也没有资格介入,您可千万要想好,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惹怒陛下……”
“谁说没有资格。”帝承恩神情莫测,眼眯起,竟笑起来,“是帝家唯活着人,给帝家讨公道,大靖上下,谁会比更有资格!”
上书房内。
咔嚓声响,嘉宁帝手里刚刚换上青瓷杯现出丝丝裂缝,他猛地朝韩烨砸去,瓷杯落在韩烨脚边,赴前任尸骨无存命运。
,扶住帝承恩小声道:“小姐,您刚才这话怕是不太妥当,这里是皇宫,言多必失啊。”
帝承恩打个激灵,想起刚才自己说话,生出冷汗来。她是帝家仅剩遗孤,怎能因为有人给帝家翻案而发怒。可她如何能不恨,她盼十年才有这场赐婚,过今日,她本该是待嫁新嫁娘,大靖未来最尊贵女人,可是……如今全毁,还是毁在帝家手中!
帝承恩脸色苍白得可怕,扶住梳妆台微微颤抖。心雨立在旁,不知该如何劝慰。
突然,帝承恩动动,她缓缓抬头,嘴唇抿得死紧,显出青紫之色来。
“心雨,替更衣。”
温热茶水泼韩烨身,他跪得笔直,不动分毫。嘉宁帝座下小太监被这情景骇得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给朕滚出去!”嘉宁帝薄怒之声骤响,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寻生机,连膝盖被碎掉瓷片划出血都顾不得。
上书房大门被重新关上,这次,只剩下对剑拔弩张父子。
“好,钟海要对帝家报恩,他逼朕;满朝武文要个说法,也来逼朕;你是朕嫡子,大靖太子,你也要逼朕!朕养二十几年,就养你这个白眼狼出来!”
嘉宁帝怒吼,站起身,指着韩烨,额上青筋毕露。
“小姐。”
“去,替取件素朴庄重衣袍来。”帝承恩站直身子,话语渐重,神情镇定下来,不复刚才激动慌乱。
“小姐,您这是要去……”
“让人出去探探消息,看陛下此时在何处。”
望见帝承恩漠然神色,心雨心底凛。公子交代若宫里出状况,定要安抚住帝承恩,切不可让她露出马脚,可是以帝承恩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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