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内重新归于安静,韩烨犹自垂眼跪着,天子龙纹黑靴停在他面前。
“太子,你等十年,就盼回这个女子?”嘉宁帝微嘲话语在韩烨上方响起,片息后,只听得吱呀声响,上房门被打开。
“朕倒是明白为何帝盛天不将帝梓元接回晋南,如此脾性,简直辱没帝家之姓。”
伴着这句话,嘉宁帝出上房。房内空余韩烨人,他动动僵硬身体,不去理会满身狼藉,缓缓从地上站起,毫无预兆地朝前走去。
步步,他停在御桌旁
“半月之后是太后大寿,陛下不妨为太后在华阳殿设宴,请百官入席。到时臣女会在殿上叩谢陛下十年照拂之恩,以帝家继承者身份请陛下将帝家事作罢,还朝堂安宁。”
韩烨眼猛地沉下来,帝承恩如今是帝家名正言顺血脉,若她以受恩者身份在百官前叩拜帝家,又自请放弃调查帝家真相,到时候即便是百官想讨个说法,恐怕也会陷入尴尬境地,加上皇家压制和天子之威,这件事只会在忠义侯这步戛然而止,帝家之事定会被再次掩埋。
上房里沉默半晌,陡然阵大笑响起。嘉宁帝从御座上走下,行到帝承恩面前,亲自将她扶起,眉眼和蔼慈祥,戾气散尽。
“世侄通情达理,朕心甚慰,甚慰啊!”
帝承恩受宠若惊,神情惶恐。
祸乱天下。”
伴着帝承恩话音落定,韩烨眉头不自觉紧皱,望着她颇为无言。
他总算明白昨晚任安乐闯进东宫时那句话意思。
“韩烨,帝承恩不是你想那简单……”如今看来这句话倒还清浅,帝承恩此女,何止是不简单?
嘉宁帝神情微缓,声音也慈善下来,“承恩,你可知道若是失这次机会,你帝家事就再也没有机会彻查,或许当年真是朕犯错,冤枉帝家。若是查下去,或可还你帝家青白……”
“你与太子姻缘乃天作之合,待太后寿宴后,朕会为你们赐婚,朕等着到时候你能叫朕声‘父皇’。哎,成全你和太子婚事,也算是朕唯能为永宁做。”
帝承恩面色微红,忙跪倒在地谢恩。她不经意瞥见韩烨黑沉沉望过来目光,心底抖,避开眼。
“陛下,太子殿下可是惹陛下不快,还请陛下宽心,殿下向孝顺……”帝承恩咬着唇,终究是不忍心,欲为太子向嘉宁帝求情。
“哼!”嘉宁帝摆手,“他脾气大得很,朕可不敢惹他。你先下去吧,太子事朕自有定夺。”
帝梓元点头,小心瞥韩烨眼,行礼退出去。
恐怕还没等查出真相,她帝承恩就成皇家眼中钉肉中刺,命不久矣!帝承恩心底冷笑,面上却是派柔弱之色,眼底隐有感激。
“陛下,不论当年如何,臣女自八岁起托庇于皇家,享十年太平安稳。臣女受皇恩,自然要报,父亲和帝家先祖若是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臣女,请陛下成全臣女不情之请!”
嘉宁帝摸摸胡子,面有难色,“帝家军之事牵连帝家,且干系帝王之信,朕已承诺朝臣,必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若言而无信,只查帝家军死因,对帝家只字不提,怕难平众怒。”
“陛下。”帝承恩抬首,“臣女有个方法,不是是否可行?”
嘉宁帝眼闪,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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