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琴默不作声,只是递上把平凡无奇竹剑。任安乐顿住眼,接过竹剑,站起身,行到窗边。
从她离开九华山,入安乐寨,回京师,像这般竹剑,已有六年不见。
她记得极清楚,那些年,为学好剑法,她曾经在帝北城外九华山上练断七百三十二把竹剑,她用斧头把把削好,再把把折断。
这是最后把,她下山那日,留给她老师,也是帝家最后和她血脉相连人。
“帝家之事定会有解决方法,虽然不太喜欢那帝家小姐,但是陛下迟早会把这个媳妇儿还给您,您放宽心,好好养伤就是。”
温朔放下鸡腿,就着油腻腻手替韩烨舀碗白米粥,递到他面前。
韩烨眼眶微涩,使劲拍拍温朔头,笑骂声,“你这个臭小子!”
温朔嘿嘿笑,低着头又开始猛吃。韩烨凝看他尚显青涩脸庞,转头朝窗外看去,仿佛看见……尚还年幼帝梓元拉着虎头虎脑帝烬言跑进东宫画面。
“韩烨韩烨,你快来看,小弟抓只蛐蛐!”
去。”
温朔悲从中来,说得那叫个哀戚。韩烨脚顿,转身皱眉,看他半晌,突然手上马鞭顺溜挥过去,“孤养你十年,在你心里头就和个小丫头般地位!”
温朔口不择言下场便是被韩烨挥着鞭子在东宫里追半日,闹腾上下不安。
倒是东宫守将宫娥多有感慨,亏得老总管聪明,遣人去把温小公子请回来,殿下都半个月没笑过,这回总算有些笑容。
下午,温朔穿着被抽得只剩下布条衣袍哭丧着脸跟在韩烨身后入书房。想必知道他们刚才耗不少体力,御膳房准备吃食丰盛异常,饥肠辘辘温朔狼吞虎咽,举着个鸡腿对着韩烨直傻笑。
那时候她无法无天,在东宫内就敢唤他这个国储君本名。
可也只有那个时候,他在她脸上见到过那样纯粹笑颜。
梓元,烬言已经长大,只可惜,你不能陪着他,亦……不能告诉你。
任府,苑琴走进书房,对着凝神查看西北卷宗任安乐低声道:“小姐,有人托门房传口讯进来,邀您在涪陵山见。”
“哦?是谁?”任安乐抬首,揉揉有些酸涩眼。
韩烨额角直抽,想必是在任府混久,这小子把苑书土匪窝做派学得十成十,还说被任府拒之门外,满口谎言,任安乐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比小时候更……韩烨叹口气。
望着无忧无虑温朔,他突然问:“温朔,你可想去寻亲生父母?”
握着鸡腿手顿顿,温朔沉默半晌,摇头,“不想。”
韩烨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是在叫花子堆里被殿下捡到……要不就是爹娘不再人世,要不就是他们不要,哪种都好,没必要找。”温朔朝韩烨笑笑,露出排虎牙,“放心,殿下,没忘这些年您当爹又当娘把拉扯大,等您老,把您当亲爹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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