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你且回座。”嘉宁帝摆手,望向任安乐,“帝梓元,此信并非朕所写,你可信?”
任安乐颔首,双眼乌黑沉静,“臣信。”说完,她将右相扶到坐席上,才转身道:“陛下,先不管这信是谁所写,臣敢问句,天下臣子若有谁接到这封密信,会如何去做?”
嘉宁帝被问得滞,沉默下来。
众臣听见这话,连连点头,那封密信上乃天子笔迹,盖着皇家玉玺,连右相都没瞧出来真假。只要是大靖臣子,都会依命行事,若抗命不遵,才是真正乱臣逆党。这想着,众臣皆打个冷颤,靖安侯当年巨擎方,帝家声望更是无人能及,亦被幕后之人构陷,若这事落到自己身上……
十年之后,这些琢磨出丁点真相大臣们竟在这仁德殿外生出同仇敌忾心境来,若是幕后之人寻不出来,帝家之事不能
后妃命妇和干公主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唯有安宁不动如山,她身份特殊,嘉宁帝也由得她。
此时,嘉宁帝开口:“魏卿,你先起来。”
右相闻言从冰冷石阶上起身。
“朕问你,你确定密信上笔迹乃朕所写?”
“是,这上面确是陛下笔迹。”
所书。”
右相句话,让仁德殿外诡异安静下来。天子玉玺,帝王笔迹!以右相两朝元老、朝廷柱石身份,若无把握,绝不会轻易说出口。
嘉宁帝淡淡朝太后扫眼。太后身子颤,头上凤冠微抖,有些不敢迎上嘉宁帝眼神。
当年靖安侯只会遵循皇帝之命,根本不会相信她下懿旨。
王公大臣互相对视眼,又极快撇开头垂下,此时,御台上嘉宁帝端起瓷杯抿口茶,突然开口:“御林军何在?”
嘉宁帝朝后靠靠,望向百官:“朕从来没有写过这封信,更没有派人将这封密信送往帝北城靖安侯府。”见众臣神情猜疑,他接着道:“朕听闻天下间奇人异士多有,寻出两个来模仿朕笔迹亦不是不可能,魏卿,你说是否?”
右相怔,忽而想起事,朝嘉宁帝身旁太后望去,脸色微变,拱手答:“陛下所言,亦有可能。”
当今圣上启蒙之师乃太后,太后确实有可能写出这封信,只是知道此事者寥寥无几,在没有证据情形下,他不能随便把太后牵扯进来。
“况且十年前冬月,玉玺曾丢失过半日,朕当时未在意,如今想来也有些蹊跷。但此事当年已在内务府记录,吴卿,你来告诉众卿。”
内务府大臣吴兆清匆匆走出,叩地回:“陛下所言未错,十年前冬月十九,玉玺曾于金銮殿丢失,半日后在上书房寻到,当时臣以为是哪位小皇子将玉玺拿去把玩,便只将此事记录于案,并未声张。”
众臣心中凛,齐刷刷朝石阶上右相与任安乐看去,陛下不会是想……
御林军统领张冲身着盔甲从石阶下跑上来,“臣在。”
“此事关乎帝家谋逆与八万帝家军命丧青南山真相,非家之事,乃大靖举朝国事,你将后妃公主与各府命妇送回锦绣殿休憩。齐妃,朕将后宫交给你。”
齐妃起身,脸色苍白,却很是镇定,朝嘉宁帝行礼,“臣妾遵旨。”
听到这话,众臣才算舒口气,也对,现在牵扯是国事,让后妃妇孺在此确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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