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乐立于石阶上,目光灼灼,声临天际。
此时,直立在她身旁右相叩首于地,苍老声音若洪钟般响起:“老臣恳请陛下还真相于百姓,以昭日月,正大靖国法。”
随着右相声音落定,旁各公侯大臣走出宴桌,行到阶阶石梯上,叩拜于地。
“叩请陛下正大靖朝纲!”
“叩请陛下正大靖朝纲!”
“你想要哀家为你帝家偿命?”太后望任安乐半晌,指着她,唇边点点笑意涌出来,大笑出声:“你居然想要哀家为这些贱民偿命?哀家是构陷帝家,屠戮八万人,可哀家是大靖太后,先帝已崩,当今圣上是哀家亲子,她若要拿哀家,便是不孝,百官要审哀家,就是不忠!这大靖上下有谁可以判哀家罪?”
太后握着那封密信,缓缓起身,扫向殿下百官,“哀家是做错事,那又如何,谁若有胆,便到慈安殿来压哀家去大理寺受审,哀家等着他。张福,扶哀家回宫。”
旁早就骇破胆张福哆哆嗦嗦爬起来,急忙去扶太后。
太后从御台上走下,踩过地上细雪,步步朝慈安殿方向走去。红绸高挂贺寿阶梯印着这幕,竟是分外讽刺。
没有人敢拦住太后,因为他们知道,护住太后是大靖帝王,无论他们有多愤慨,都不能逾越皇权去将天子亲母压下御台,能做到只有嘉宁帝。
眸色,她缓缓转头朝嘉宁帝望望,眼底抹奇怪情绪极快地闪过,突然朝右相开口。
“魏谏,把你手上密信给哀家送上来。”
右相怔,有些迟疑。
“怕什,你魏谏都当着文武百官证实是哀家所写,就算哀家毁这封信又能如何?”
右相闻言,朝任安乐望眼,见她点头,走上石阶将密信递到太后手里。
“叩请陛下正大靖朝纲!”
…
任安乐根本没去管太后离去,她望向嘉宁帝,没有跪下求恩,亦没有痛斥愤慨,只是淡淡开口。
“陛下,刚才您言会还帝家个公道,可太后才是造成这切人,臣公道向何处寻?”
嘉宁帝未答,沉默地望着她。
“臣知道陛下难为,可帝家同样满腹冤屈,不得昭雪。姑祖母二十年前禅让半江山,父亲为陛下平定诸王之乱,帝家将士历经生死为天下百姓打出个和平盛世。只因太后娘娘句功高震主,八万人便死个干干净净。他们何其无辜?”
“臣不求抚恤,不求恩赏,只求个清白,个公道。”
太后接过密信,拆开信封,扫眼。她沉默良久,指尖捏着陈旧泛黄信笺,点点重新坐得笔直,像是顷刻间重新灌满力量般,朝任安乐望来。
“帝梓元,安宁和右相说不错。帝家手握大权,功高盖主,哀家如鲠在喉,容不下你帝氏族。当年是哀家假传谕令让靖安侯调军西北,也是哀家让忠义侯截杀帝家军队,这切都是哀家做下,如今你待如何?”
太后声音沉稳,身气势仍是平时雍华贵雅。
听得太后此言,众臣大惊,虽说猜到事实,可太后亲口承认带来震撼还是太过骇人。
任安乐抬首,墨黑眼底敛所有情绪,“太后,帝家百三十二口,青南山八万帝家将士,十年白骨已荒,您能拿什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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