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睁眼,掀开布帘,沉默良久,摆手,“不用,哀家走上去。”
“太后!”孙嬷嬷惊呼。
太后未理会孙嬷嬷,径直从马车上走下,步步朝涪陵山顶而去。
孙嬷嬷忙不迭跟在她身后,马车旁侍卫面面相觑,却也不敢不随,只得小
小姐定是后悔,很多年后,孙嬷嬷都这样想,若是这辈子都不见帝盛天,小姐或许会安宁地在后宫活世,那之后就不会有这些年曲折。
那天朝堂之上,她陪着小姐见到帝家主。
不是多妖娆狐媚姑娘,也不是冷清得跟仙子般人物,但却能让天下女子自惭形愧。
那样肆意飞扬,指点江山……那样豪气凛冽,视万物于无物……世间男子弗如,何况女子?
她就那样在金銮殿上和先帝比肩而立,天生地般配和契合。
先帝回战场那年秋日,小姐生下嫡子,喜不自胜,更得老太爷老夫人宠爱。可惜也是自那年起,天下局势愈加混乱,北方氏族相争,战乱不断,先帝直到数年后率军重返老宅时,才看到已经长大嫡子。
那时陛下已有五岁,是小姐手带大,已会读个几本书,写得手能入目字出来。先帝大喜,对待小姐更是敬重,但……仍只是敬重。
即便只是这样,小姐也已经知足,先帝威名越来越大,韩家疆土越来越广,小少爷也跟着先帝去疆场。直到有日,韩家终于成整个北方霸主。那年,离小姐嫁入韩家已经整整十八载,而先帝回家次数,恐怕只手也能数过来。
之后事,天下人都知道,晋南帝家家主帝盛天禅让天下,韩家成为天下之主,建大靖王朝。
消息传来那日,小姐在府里喜极而泣,人人都以为小姐哭是因为要做皇后,只有她知道,小姐是在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先帝终于可以脱战袍,平平安安回家。
先帝望着帝盛天时,眼底欣赏纵容她也从未见过。
那瞬,她回转头,望见小姐瞳中恐慌不安,为自己恐慌,也为忠王恐慌。
所以,那之后,小姐做件这辈子曾经连想都不会去想事,她以皇后之尊,去见帝家主。
“孙嬷嬷,马车上不得石阶,怕是换软轿。”马车停下来,车外侍卫声音响起。
孙嬷嬷恍然回神,朝太后望去,小声禀:“太后,要换软轿才能上山去。”
那时候小姐,对那个禅让天下帝盛天是感激,哪怕世间百姓都在传颂她和先帝莫逆交情,分薄她这个未来皇后光华。
在那之后,韩氏族举家迁进皇城,小姐住进储秀宫,成开国元后,小少爷成忠王,那时小姐尚不知为何少爷乃嫡子,却未被加封为太子,只得个王位。
直到建朝年后,帝家在万民瞩目中入住京城时,小姐才明白始终。
听说,金銮殿上,先帝给帝盛天见皇族不跪权利。听说,帝盛天在内阁中指点江山,让满朝文武啧啧称赞。听说帝家在京城宅子占整条街道,比皇宫亦不遑多让。听说,先帝对靖安侯格外喜欢,甚至有意立其为皇储。
太多传言,到最后,小姐再也坐不住,平生第次不顾身份在朝会之时去金銮殿后偏堂,见那个名声传遍天下帝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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