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低头,忙道:“老臣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左相这说也不过是表表忠心,副全为皇家打算模样罢。帝梓元蛰伏十年,听说身功夫绝顶,身旁之人武艺高超。连他请去青城派宗师当初也没要她性命,还有个帝盛天护佑在旁,即便是嘉宁帝,如今也不敢生此心,遑论与他。
见嘉宁帝神色不虞,左相继续道:“陛下不必太忧心,老臣定会鼎立助陛下稳住朝堂,绝不让帝梓元染指其中。”
嘉宁帝能饶过相府,为便是他对朝官和江南影响,否则相府早给太后陪葬。
“卿忠心,朕从不怀疑,再过几月,朕会把小九从西北召回,他年纪尚轻,还需要卿悉心教导。”
左相闻言,大喜,忙道:“老臣定竭尽所能,好好教导九皇子。”看来陛下确实对太子生嫌弃之心,否则也不会将昭儿召回,相府有盼头,左相自是喜不自甚。
贬为嫔?”嘉宁帝冷喝,话语森冷,“谋害皇嗣,单这点,朕让她赔命,判左相府个满门抄斩亦不为过!”
左相身子软,忙叩首于地,“陛下,臣教女无方,以致犯下弥天大罪,臣死不足惜,只是忧心陛下,忧心韩氏皇朝,实不敢就此赴死啊!”
御座上沉默半晌,嘉宁帝哼声,“左相有心,你说说朕天下有何好忧心?”
左相抬首,脸色担忧,“陛下,帝家卷土重来,洛川在晋南掌权十年,祟南大营十万大军向来只听他人之令,如今想必已是帝梓元囊中物,而且朝臣和百姓都觉得亏欠帝家,靖安侯府声势正浓,长久下去,势必如当年之景,老臣实为陛下担忧。再言,太子殿下对帝家……”
他顿顿,适时地停住,太子护佑帝家乃天下尽知之事,皇室和帝家早已隔着血海深仇,他就不信天子会乐见其成。
“好,你下去吧。”
嘉宁帝摆手,重新翻看奏折。左相小心退出去,隔会儿,赵福端着参茶进来,搁在嘉宁帝手边,听见他冷哼
“起来吧,太子之事,朕自有主张。如卿所言,朕该如何做?”嘉宁帝声音缓缓,摆手。
左相心中大定,起身又走进几步道:“陛下放心,老臣这几日在府思索帝家之事,虽靖安侯府已成威胁,可朝堂之上帝梓元并无可依靠之人。户部钱尚书是陛下手提拔起来,工部、吏部、兵部尚书是帝家倾颓后步步升上来,与当年帝家没什牵扯,礼部龚尚书和刑部齐尚书都是老大臣,公正严明,自然不会相帮帝梓元。臣只是想着右相和帝梓元怕是情分不浅,又是个念旧,日后……”
“右相上月来别院向朕告老还乡,是朕安抚,他才留下来继续为相,卿不用担心。”嘉宁帝打断左相,抿口茶,继续道:“晋南祟南大营十万大军才是皇家真正威胁,你可有解决办法?”
左相被问得怔,微思虑才沉声道:“陛下,帝家在晋南传世百年,中原皇室之威向来难以企及,除非帝家后继无人,土崩瓦解,否则……此局难解。”
御座上沉默下来,半晌听到嘉宁帝放下杯盏之声,“卿难道不知,若是帝梓元,bao毙,皇家必受天下人怀疑,晋南十万大军定席卷中原而来,否则你当她在京城立得安安稳稳底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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