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安扬眉,手挥,剑气扫过树干,截树枝凌空落在他手中。他手负于身后,手持树枝,身形动,朝宁子谦而来。
这势凌厉至极,且满含煞气。宁子谦挥剑挡去,哪知树枝轻松破过木剑,直直朝他刺去。宁子谦脸色变,气息停滞,剑势之下,竟被制得动弹不得。
千钧发之际,木剑停在宁子谦胸前寸处。瞬息间,煞气散去,院里恢复宁静。
宁子谦面色泛白。韩子安随手将树枝扔下,“今日叶府家丁不过略通拳脚,你已毫无还手之力。若遇般想取你性命之人,你能如何?昂首待戮?”
“武人如何,文人又如何?太平年代文人手握笔杆,若心术不正,位
韩子安弯腰捡起,瞥见上面落款“宁子谦”,这几字笔锋虽稚,却凌厉与内敛并重,倒是真正应那句“丘壑胸怀,难得有之”。他心底动,明几分。
傍晚,海蜃居后院咚咚声音响起。
韩子安休息够,踱步到院门口,朝院内瞥瞥。宁子谦脱上衣,腰上和背部缠满纱布,拿着木剑敲击在颗槐树上。
这看倒是出乎韩子安意外,宁子谦虽饱读诗书,却不善武功,拿着木剑砍在树上摇摇晃晃,气喘吁吁,才会脸便憋得通红,眼底浮起筋骨被拉伤钝痛。
“临阵磨枪,难道你还指望三日时间就能脱胎换骨,上庄府抢走新娘?”韩子安走进院里,扬声打断宁子谦挥剑。
仅有嫡妻所出长子韩仲远,年十三。
赵福忙不迭道:“主子说是,奴才看宁公子也非寻常人。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独自人落魄地出现在苍城。”
“听说南方颇为久远世族都有个规矩,子弟即将成年时需外出历练年,宁子谦想必也是如此。”
赵福然点头,如今可是乱世,有这个魄力把族中子弟单独撂在外可不多。他顿顿,笑道:“叶家这回看走眼,将来怕是有得后悔。”
韩子安嘴角勾,若不是叶家嫌贫爱富,攀附权贵,未必不能成就场佳话。他突然转头朝赵福看去,“前两日你不是说叶家小姐才情堪上,诗词出众,才得庄湖允下婚事?”
宁子谦收剑,沉默立在树旁。
“如今云夏大族里子弟尽皆习武,你家中既有本事将你教得诗书皆通,怎不让你习武?”
宁子谦握着木剑手颓然弯下,“祖宅在南地,本崇尚武艺,只是不喜习武,所以自小违拗长辈,并未练过。”
“为何不愿,吃不得苦?”
韩子安是个气势浩然主,这句问来,即便并不熟识,宁子谦却未生敷衍之心。“若习武,遇事不遂人意,少不得会生,bao戾之心,必以武伤人,不如不学。”
赵福点头,“叶小姐诗词这半年传出来不少,颇得大家赞赏,众人言其虽笔锋尚稚,却有丘壑胸怀,难得有之。”
“哦?”刚才宁子谦对叶诗澜赞赏却是“性子温婉,恭谨顺良”,两人相处三月,又谈婚论嫁,宁子谦心倾慕,岂会不说出她优点,除非……
“你刚才说叶诗澜诗词是这半年才传出来?”
“是,主子。”
韩子安嗤笑声,正好瞥见桌沿下角碎片,这是方才宁子谦在叶府门前拾起。看来少年心境也没他表现那般淡然从容,否则也不会落这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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