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朗虽是大靖悍将，但朕向来敬服他，把他埋在军献城，也算
他心愿。”莫天话止，微叹：“十年前你父亲战死沙场，朕知道施元朗和你有大仇，所以当年才没拦着你潜伏在大靖，化名秦景留在军献城。不过这些年他悉心教导你，总归于你有恩。他既已死，你便当世事皆过吧。”
此话石破天惊，却能解韩烨和帝梓元将近
年
疑惑。
世人只知连澜清是数年前北秦统帅连宋之子，十年后横空出世得北秦王看重。年内从三品副将爬到军副帅之位，在北秦军中地位只在老将鲜于焕之下。
年前军献城城破，世人皆知除北秦倾举国兵力逼近城池让施元朗猝不及防外，也因为军献城周郊和城内布兵图被盗，城门被叛将秦景打开所致。
军献城役后，帝梓元和韩烨曾遣探子细查秦景，得知秦景十年前投奔施家军，因天资聪颖被施老将军重用，且亲自教他兵法谋略。数年前施老将军将山南城交予他驻守。秦景在山南城呆就是五年，直到施诤言随安宁回京，军献城无副将可守，施元朗才将他调回。当初韩烨入西北统兵三年，只听闻此人，未曾见得面。却不想数年后这个施老将军曾引以为傲弟子竟会背叛大靖，毁军献城。
二楼大堂里除他们这桌，未有其他客人，是以两人言谈倒也放心。
“怎
？你怕擒不住韩烨，还把朕给赔进去？放心，谁会猜出朕会亲自来军献城？”北秦王莫天笑笑，不以为意。
莫天不像大多数北秦人般粗犷蛮横，他模样俊美，双眼很是冷沉凌厉。他着身北秦锦衣，承袭生母祖绿色眸子乃塞外人独有，观便不是中原人士。如今出入军献城北秦贵族不在少数，他打扮并不显眼。
连澜清皱眉，劝道：“陛下，臣听说山南城守将归西是中原第剑客，即将踏进宗师之列。当年他化名宋简在东宫七年，和太子韩烨情谊深厚，这次韩烨如果来君献城，他或许会跟随，您此趟未带国师出行……”
莫天抬手，打断他话，笃定道：“如今两国正值交战，以韩烨素来行事做派，如果他真入军献城，必会独身前来，绝不会调遣守将，何需担心？再者……”他抬眼扫向连澜清，“韩烨个大靖太子敢踏进驻扎五万铁骑君献城，难道朕会因为顾忌个中原剑客就逃回王城？”
当时探子查出秦景战死在破城之日，帝梓元和韩烨以为没手诛此人机会。但听莫天刚才此言，连澜清就是秦景，秦景就是北秦副帅连澜清。
此人到底如何倒也难下定论。国仇家恨里，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本就不易说，亦难说。
毕竟权谋博弈里离间乃是常事。朝他身份大白，受大靖子民唾弃辱骂不假，可他同样也会成
莫天君威向来甚重，此话出便有些不轻不重怒意。连澜清心底怵，低头就要跪下：“臣妄言，请陛下责罚。”
莫天随手托住他，朝楼下饮茶谈笑客人和厢房内扫眼，淡淡开口：“人多，嘴杂。”
连澜清知自己差点露行迹，立在旁不再言语。
“阿清，等霜露节祭祀完后，你把施元朗骨灰就埋在城北外郊施家陵园里吧。”
静片刻，莫天吩咐突然传来。连澜清神情未变，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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