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被苏太医救回来嘉宁帝半躺在乾坤殿软榻上,他米远处跪着风尘仆仆从西北赶回来禁宫暗卫。
暗卫自半个时辰前入宫禀告,却始终未听到天子开口询问。
直到赵福端着汤药入殿,嘉宁帝嘶哑声音才响起,“说,结果如何?”
暗卫低垂着眼,不敢看嘉宁帝表情,“陛下,臣率五百侍卫遍寻北河下游诸城,都没有殿下下落。”
这话已经是说得委婉,实诚话应该是太子韩烨早已埋入河底、尸骨无存才对。
“朕输也不是天下,而是朕最优秀嫡子,大靖王朝将来最睿智国君。”
这句话落在乾元殿内,看似平静无波,却又惊涛骇浪,走出乾元殿脚步戛然而止,帝梓元闭上眼,指上温润通天玺都无法抹淡指间冰冷。
她能昂然立于嘉宁帝前问鼎帝位,斥责帝君,却在这句质问前无可辩驳。
若无韩烨,西北之境十位准宗师截杀下,她早已命丧黄泉。
若无韩烨,韩帝两家早已陈兵对垒,亦无今日两家掣肘暂时太平。
难测,纵立韩云为太子,非二十年之功他难以握权亲政。让出监国之权,让诸侯百官和帝家互相辖制,反而能让年幼储君安然长大,护住韩氏江山。
见帝梓元不答,嘉宁帝目光沉,徐徐开口:“若监国之权都无法让你满意,那右相和前太医院院正两族性命呢?”
帝梓元眉眼凝。看来烬言身份嘉宁帝知道。
“朕会恢复他帝家嫡子身份,对当年牵扯进东宫掉包之事人既往不咎。”嘉宁帝摩挲着指间扳指,神情晦暗不明,“他好歹也是太子教养长大,朕也曾对他寄予厚望,他如今掌着太子留下来东宫势力,朕顾念着太子旧情,也未曾为难与他。”
“帝梓元,朕如今所能做,皆已做到。你要如何?”
软榻上重重咳嗽声响起,声急过声,赵福急忙上前帮嘉宁帝托背顺气,“陛下,您宽着心,这不
无论嘉宁帝做错多少,无论韩家欠帝家多少,都无法抹杀韩烨为她做下切。
“你既知道,又何必逼他至此。”
满是疲惫声音从消瘦身影处传来,帝梓元推开乾元殿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帝梓元身影消失在逆光下,嘉宁帝失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吐出口鲜血朝王座上倒去。
“陛下!召苏太医进宫!”赵福从窗外跃进,看着昏倒嘉宁帝,面露恐慌,急忙唤道。
以二十年皇权换韩氏江山延续,恐怕也只有嘉宁帝有这个心性魄力。
至于烬言,不过是他顺水推舟份人情。如今朝野不稳,右相为三朝元老,门生满天下,即便是嘉宁帝也轻易动不得,至于太医院前院正,嘉宁帝身顽疾还要靠他续命,更是不会动他。
帝梓元抬眼,对上嘉宁帝烁烁龙目,扬手将圣旨收拢,负手于身后,在嘉宁帝注视下干脆利落地开口:“摄政皇权交给帝家,给你韩氏十年喘息时间。”她说完转身朝乾元殿外走去,“帝氏族人忍受十年冤屈和丧家之痛,这份窒息和恐惧,陛下,你也该尝尝。”
帝王之座上,嘉宁帝面上露出抹怒意,他目光在帝梓元半白发上晃而过,终是忍不住开口。
“帝梓元,你何须嚣张,朕输给不是你,而是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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