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长剑手顿住,帝梓元眼底褪轻慢和心不在焉,将软剑入腰收好。她端起茶壶,满上杯温茶,递到洛铭西面前,“京城处北,向来天寒,你身体向不好,洛伯母前几日还来信,让叮嘱你吃药静养,少耗心神。这两年领兵在外,京城诸事多亏有你在。”
帝梓元向不正经懒散惯,难得有这种温言持重时候,她眼底感激真挚郑重。洛铭西愣愣,接过她递到面前茶,杯身温润,格外暖人心脾。
因着这杯茶,洛铭西略微苍白脸色都显得红润起来。“帝伯父辞世前把你交给,这些不算什。”他如儿时般,拍拍帝梓元头。
帝梓元摇头,沉声道:“父亲托付太重,他托付不只是,还有整
“以为你回京之日,就是帝家入主皇宫之时,为什改变主意?”
靖安侯府,后院假山石亭里,洛铭西摇着蒲扇躺在美人榻里纳凉,双凤眼半眯半阖,晋衣锦带,极尽风流。
混迹京城两年,洛铭西“智绝无双、艳冠帝都”名头早已盖过众王侯世子,洛家掌晋南十万大军,他在朝中日居高位,又未成亲,成人人哄抢香馍馍。连风头正盛新晋帝家嫡子帝烬言也难以分薄他半分风采,洛铭西如今在京城名号,怕是只有当年太子韩烨能越过几分。
帝梓元懒懒靠在凉亭内石椅上,正擦拭着把软剑,她闻言朝洛铭西投个颇为不屑眼神,回得吊儿郎当,“嘉宁帝还活生生地杵在宫里头呢,现在去拿帝位,怕是他拼着最后几口气也不会让帝家好过,你当拱卫京城八方诸王和五侯是摆设不成?”
洛铭西听着她唠嗑,也不打断,只朝她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如今这天下还姓韩,储君也是正儿八经皇子,八王发兵名不正言不顺,才按捺下来,那五侯顾忌着姑祖母当年情分和威慑,看着监国尚可,可要真改朝换代,你觉得他们还能像如今样对帝家团和气?”帝梓元在剑锋处拭过,眼微微眯起,“如今可不是当年韩帝两家半分天下乱世,这几年韩帝两家争斗,又用兵西北,可八王五侯实力半点未损,嘉宁帝若不是也顾忌他们,又怎会把摄政权交得如此爽快。他这是让盯着京城外那些虎狼之师,护着他小崽子长大呢!”
洛铭西啧啧两声,摇两下扇子,“你看倒是透彻。”他朝帝梓元手中长剑扫眼,漫不经心开口:“就这简单?八王虽权在外,可嘉宁帝不是个吃素皇帝,这十几年诸王兵权直势弱,五侯虽然根基深厚,却被富养在京,族兵早已懈怠,无征战之勇。不过花上数年,八王五侯之势可解。待嘉宁帝驾崩,放眼大靖,唯晋南帝家称雄。”
洛铭西眼微沉,目光移,望向帝梓元瞳中,“梓元,你是打算永居摄政王位,还是打算改朝换代,帝氏替韩?”
这问,不是洛铭西私心而问。十二年筹谋,追随帝氏之人遍布天下。如今帝烬言身份明朗后,更换门庭改投在靖安侯府门下文武朝官勋爵世家,哪个打不是从龙之功主意。若是帝家从头到尾要只是短短十年摄政之权,往后又有谁敢会效忠帝氏?
洛铭西这句,是为帝家身后立着王侯氏族朝官布衣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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