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年大靖是用多少尸骨建立起来吗?”帝盛天看着他,突然开口。“你八岁随你父亲入战场,别人不知,
数十年前,帝盛天和太、祖相遇于苍城,那时嘉宁帝不过十来岁,帝盛天也曾对其喜爱有加,尽心栽培。
当年说起来,太、祖喜帝永宁,帝盛天却更爱韩仲远性子。
帝盛天回转头瞬间,看着她毫无改变容颜。嘉宁帝猛地怔,手竟忍不住抖。数十年过去,她竟还是当年模样。
大靖沉浮,时光变迁,唯有帝盛天,仿佛仍旧活在那个铁血峥嵘岁月。
“当年朕是如何?”嘉宁帝声音嘶哑,问。
晋北阁,位于皇城最北端,条长长回廊延伸而出,其阁凌空建于城墙之外,要真算起来,这皇城极北之处晋北阁角,是唯在京城外建筑。当年太、祖建此阁赏景,便是为帝家主能眺望故地。
嘉宁帝已经在这阁上等许久,他躺在躺椅上,面色苍白,眉眼紧闭。
赵福立在他身后,半步也不敢离。他拿着嘉宁帝给传国玉玺去涪陵山,可帝家主只背着身冷冷听他说完请求,愣是连个正面都没给他。
到头尔,不过句“知道”便踏林而去,不见踪影。他赶回西苑将嘉宁帝带入宫来这晋北阁,等许久,可帝家主始终未来。
“陛下,您不能再留在这,还是宣太医快些入宫……”赵福轻声开口,嘉宁帝连眼都没睁,恰在这时,阵风吹过,赵福心底凛,抬首望去,袭墨黑晋衣落入眼底。
“如今再问,还有何意义。”
“你就不问为何诛杀你于南海,为何逼得帝永宁自绝于帝北城,为何诸你帝家满门?”嘉宁帝眼眶通红,哑声问。
“你得偿所愿吗?”帝盛天不答,却问:“韩仲远,你做这多,到如今,你得偿所愿吗?”
嘉宁帝瞳孔猛地缩,死死握紧软榻棱边,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他这生耗尽所有,陷害挚友,屠戮帝氏满门,但到头却落个逼死嫡子长女,设计亲母,退居西苑下场。帝盛天问他可曾得偿夙愿,真是笑话!
“不能怨朕,当年若不是你和太、祖有意立帝永宁为储,朕又怎会走到今天这步!是你们、是你们逼得朕如此!”嘉宁帝吼道,埋于心中怨愤和不甘心尽数而出,太、祖早已死去,数十年后,他当年所受委屈惶恐只能质问帝盛天。
嘉宁帝睁开眼,他摆摆手,赵福躬身退出晋北阁。
“朕、朕想着,你该来见朕面。”低低咳嗽声响起,嘉宁帝坐起来,半靠在躺椅上,望向那个墨黑色身影,眼底闪着奇异光芒。
“有什好见,不过是个已经死和快要死人。”淡淡声音传来,清冷而慵懒,半点没把身后国君放在眼底。
“世上谁能耐你何?”似是不忿帝盛天淡漠无所谓,嘉宁帝猛地拔高声音,“当年你功力散半,朕十个准宗师都没在南海折你性命,你不屑与朕斗,给朕教出个旗鼓相争娃娃出来。帝盛天,就算世人都以为你死,可这世上谁能耐你何!”
“孑然生,早已出世,韩仲远,你要奈何做什?”良久,帝盛天开口,声音叹然,她回转头,“那年在苍城见到你,不是如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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