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您早就知道?”帝梓元倏地抬头,面上带气愤之意。
“不比你早上几日,凶什凶。”帝盛天把本佛经扔到帝梓元头上,没好气道。
“姑祖母,他内力被封印在体内,眼睛也看不见,孙院正说他没办法治好。姑祖母,如果是净玄大师出关,他有没有办法治好韩烨眼睛,平复他体内乱串内力?”
帝盛天沉默,叹口气,“三年前救韩烨是净善。”
帝梓元神情讶异,“北秦国师,居然是他。”
“这几年明白些道理,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就不必再介怀,世事岂能尽得圆满。诺云,你说对不对?”
帝梓元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韩烨停住脚步,轻轻开口:“回去吧,花期已过,梅花想必都凋落。你眼睛看得见,可以去看遍大靖山河,陪着在这里看枯树残叶,可惜。”
韩烨说完,把扶着自己手轻轻抬下,回转身,慢慢坚定地朝来处路走去。
孑然身,履履独行。
远去两人,被落下施诤言脸憋屈,叹口气。
梅林里,两人开始还前后,慢慢走着就成并肩而行。
这些日子相处久,两人便有些默契。
平日里都是韩烨在说,帝梓元听,今日也不例外。
“早几年时候受过次伤,被北秦位高人所救,他花半年时间把救活,醒来后功力散尽,眼睛也看不见。”
帝盛天颔首,“梓元,论武力和净玄都在净善之上,但论医术,云夏大陆上还没有人能强过净善。要救韩烨,除非是武力和医术都臻至顶峰,和净玄有强横内力,但不精通医理,亦无办法替韩烨疏通经脉,化解他当年受伤后阻于体内内劲。若是妄动,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他性命受损。如今只有等到净善武至大宗师,才会有线希望。”
武至大宗师?云夏数百年历史,也不过才出那几位而已,谈何容易。
听见帝盛天话,帝梓元眼底抱着最后丝希望破灭,神情颓然。
“梓元,不要太执着,韩烨他能活着回来
帝梓元看着他远去身影,负手于身后,沉默地垂下眼。
守在旁吉利许是听见韩烨刚才说话,行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问:“侯君,殿下是不是已经知道您身份……?再过三日,先帝丧期就结束,施元帅刚刚告诉奴才,说是殿下昨日已经让他安排出城车马……”
“备马。”帝梓元神色冷沉,打断他话,“本王要去涪陵山。”
涪陵山顶,帝盛天正抱着团佛经躺在院子里晒日头。
帝梓元说明来意时候,她眼都没睁,只轻飘飘道声:“韩烨那小子让你知道他回来?”
帝梓元扶着韩烨手顿,安静地听韩烨说下去。
“你大概也知道,原本是大靖太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养尊处优惯。起初醒来时候有些日子很难接受这样自己,后来慢慢也就习惯。毕竟人还活着,有些事总归会习惯,然后去接受,就像孙大夫说,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幸。”
功力散尽,不能视物,跳下悬崖时身中三箭更是直入筋骨。
受这大罪,你却只告诉,你还活着就是幸事吗?
帝梓元眼底片暗红,似在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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