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夜练兵,每日回府时都看见韩烨在回廊休憩,她只当他写写画画是寓情寓乐,却从来不知道,他日夜所画,皆为她。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嘉宁帝遣十位准宗师入西北要取她性命吧,云景城之战,也早已在他构画之中……
封信从画卷中掉出,落在帝梓元脚边。
那年她初入京城,被韩烨打趣,她性子执拗,当即为书房取名字就要贴上,却从凳子上摔下来,脚腕磨大块皮。韩烨抱着她手足无措,个劲地道歉喊大夫。那还是她第次看见韩烨慌乱,这多年过去,她成大靖摄政王,当年那个抱着她少年太子又何尝不是被消磨得早已不在。
三年前她以任安乐身份入京复仇,帝承恩亦从泰山归来,自此三月次礼物便断。帝梓元突然想知道,韩烨察觉她身份那日,知道这十年被她欺骗,默默相待另有其人时,可会有悲寂之感?
这些年帝梓元行走在对韩家复仇夺权路上,对切视若不见时,始终忘问当年那个温和无垢少年句……
你护半生,到头来落得如此结局,可悔可叹?
帝梓元目光轻移,落在书房右侧楠木箱子上。
这些年她居于晋南,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存在。
她只知帝承恩代替她在泰山上被囚禁十年,却从来不知道那十年韩烨是在如何待她。
他知道她性子飞扬跳脱,他只是想让泰山上被囚禁她活得快活些,好好活到他接她下山那日。
帝梓元手停在最后个打开箱子上,最上头静静合着张泛黄纸,显然是送往泰山最后份礼物。
帝梓元心底微动,翻开宣纸,神色怔。
东西从此尘封于北阙阁,不必再启。”
帝梓元眼中瞳色几变,终于抬步走进房间。
辰非在她身后默默行礼,悄然退去。
木桌后,书架左侧前,安静地放着十来个年代久远箱子,里头是韩烨当年送到泰山之物。
木箱虽是陈旧,却很干净,显然平时让人打理得很好。
她猛地行几步,移到右侧,打开三年前韩烨从西北送回来最后口木箱。
木箱里,放着十来张合着画卷,帝梓元掀开,手轻轻顿,眼底露出意外之色。
所有画卷里,只有她人。
闲坐书房,沙盘演练,策马练军,树下饮酒,回廊赏梅,墓前独立……
那年安宁祭日,她守在青南城,韩烨来祭曾在城中小住。那时因安宁死,她以为韩烨难以原谅她,半月时间两人虽朝夕相处,却几乎在青南将府里毫无交流。
纸上字虽然笔锋锐气,却透着几分幼稚。
归元阁。
竟是她七岁那年在他面前亲手写下归元阁。
帝梓元拿起宣纸,眼底泛起十几年前回忆。
“帝家丫头,你府里真寒酸,书房连个名字都没有。”
帝梓元沉默许久,抬手个个打开箱子。
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置着很多东西。
古玩、孤本、棋谱、匕首、纸灯笼……
什都有,却没有样重复。里头很多东西像是被人把玩过,如果帝梓元猜得没差,这些应该是韩烨贴身所用或是平日里游历时寻到小玩意或孤品。
帝梓元手在这些物品上抚过,那十年独自努力韩烨仿若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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