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澜清瞧见她眼底怒意,不再出声。
君玄走到碑前,弯下身重新拿起茶壶,她把给施元朗带来温茶分三杯出来,杯递到施元朗碑前,杯执手推向连澜清方向,杯握在自己手里。
这幕,恍若当年施家帅府,老元帅教
连澜清声音响彻在施家陵园,只雄鹰绕墓而鸣,声声哀意,仿若施元朗应答。
君玄别过头,不忍再看,却终究因连澜清这句迟五年话红眼眶。
施老将军待秦简如子,当年带着对秦简悲愤和失望战死,如今听这席话,也不知能不能泉下有知,原谅连澜清。
“所有事都过去,好也罢坏也罢,都过去,这些话老将军听见,你走吧,好好回王城照料连老夫人吧。”君玄叹口气,转身欲走。
“阿玄。”连澜清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莫名沉痛,“秦简已死,你婚约已尽,耽误你半生,寻个好人家,嫁吧。”
楚。
“你知道?”君玄艰难地开口,声音暗哑而不忍。
“回王城之后,始终对当初帝梓元潜入军献城事心存疑虑,以先王智谋,他如何会被帝梓元欺瞒得半点疑心都不起便将她轻易带进帅府。所以便让人着手去查,却没想到这查却查到当初帝梓元是因连氏族印才取得先王信任。连家族人当年在无名谷惨死在施家军之手,按理说这方族印应该在施家,军献城破时把施家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此印。它出现在朗城西家,而且是帝梓元以西云焕身份交给先王,自然会怀疑当年连氏族人惨死并不简单。费年之久,顺藤摸瓜才找到当年鼎天城守将肖荣身边已经隐姓埋名副将郑坤,他见持印而来,惊慌失措,几番威逼之下他才说……”连澜清垂在腰间手握紧,平静眼底隐有血红之色,“当年连氏老幼妇孺是惨死在无名谷盗匪之下,而非施家军。老先王隐瞒连家族人惨死真相,把这滔天罪责安在施家身上。”
说完这句话,连澜清仿佛用尽所有力气,他闭起眼,嘴角露出抹苦笑:“枉连澜清生刚愎自负,自诩为国为族,却不知道屠戮亲族仇家另有其人,也不知道心效忠君王对只是欺瞒利用。”
“阿玄,这半生,笑话场!”
他来军献城,除在施元朗墓前说出当年隐情,便是为对君玄说这句话。
墓园里因为连澜清这句话陡然安静下来,君玄回过头看向墓前青年,不知为何,望着那双眼,她突然有些晃神,想起很多事来。
十来岁两小无猜,少年时并肩作战,情窦初开终生相许,叛国叛家怨愤仇恨,相还命生离死别。
她这生,所有喜怒哀乐,全是面前这个人给予。
“说完吗?”君玄突然看向连澜清开口道。
君玄心底亦是难受,却句安慰话都说不出口。
施家满门已殁,如今知道真相还有什意义呢?只会让活着人生不如死罢。
连澜清看着面前墓碑,在君玄诧异目光中缓缓跪下。
他头磕在碑前,重重三声。
“弟子秦简,多谢老师十年栽培之恩。若来生有幸,与老师再逢战场,定堂堂正正与老师战,绝不做背家国、弃恩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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