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陌,你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和美,生活得很好,也就没什遗憾,该跟你说话,平时都说过,现在忽然要说些什,好像也没什好嘱咐你,就希望你能辈子平平安安,每天开心,和安眠好好地过下去。”
“是……奶奶,会,们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宴执陌只手颤抖地握着奶奶手,另只手与简安眠十指相扣。
姚仙蝶微笑着看向简安眠,用她枯朽干瘦老手,轻轻地抚摸少年年轻细嫩手。
这是简安眠第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时光流逝,仿佛有无形水从他们相触双手间无情地溜走,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气去握,都怎也攥不住,是对生命离去无可奈何。
即便他上辈子已经在医院里见证过无数离别,此时切身体会,才终于懂得这种感受究竟有多悲恸和刻骨铭心。
宴执陌舔下干涩嘴唇,在简安眠搀扶下,用尽全力迈开条腿。
然而第步,他就猛地摔倒在地上。
“宴先生……!!”简安眠眼泪下子流出来,哭着拽住男人手臂。
“没……没事,”宴执陌抖着手握住少年手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用担心,还能走。”
宴执陌站稳身子,重新踏出脚步。
听到宴青雄说话瞬间,宴执陌脑袋里片空白。
他耳朵里响起刺耳嗡鸣声,眼前世界片花白,他仿佛丧失分辨语言能力,嘴唇呐呐地开合,说不出话,半天没想明白宴青雄在说什。
不,他大脑其实是听懂,否则他身体不会做出如此反应,只是他情感,仍然不愿意接受现实。
“宴先生……宴先生……你还好吗?”
耳边响起道熟悉呼唤声,带着浓浓担忧和令人心颤哭泣。
“安眠,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来到们家,喜欢上执陌,给执陌个家,执陌以后就交给你,你们要好好,辈子都幸福地生活在起。
他每走步,都感觉自己胸口破开大洞在漏风,裹挟着冰雪冷风吹进他心脏里,他身体仿佛在冰窖中行,四肢都麻痹不堪。
直到重新进入到温暖房间,宴执陌仍然觉得自己血液冷得发颤,脑袋里直像有尖刺在不停贯穿,太阳穴泛起尖锐疼痛,整个人像是失魂似,头重脚轻,刹那甚至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过来干什。
姚仙蝶静静地躺在面前床上,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她气色红润有光泽,两只漆黑眼睛亮得好像天上星辰,微笑着朝宴执陌看过来。
“奶奶……”宴执陌在床边缓缓跪下,颤抖地捧起姚仙蝶皱巴巴双手。
简安眠抱着男人胳膊,跪在他身旁,红着眼睛,轻轻地抽咽。
宴执陌骤然回神,僵硬地低头,对上简安眠充满关切眼神。
“……没事……”宴执陌蠕动嘴唇,这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得厉害。
“宴先生,们走吧,去看看……”简安眠用力抱住男人手臂,心脏绞痛得厉害。
男人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模样究竟有多让人心痛。
仿佛在瞬间遭受世界上最沉重、最难以承受打击,身体被把利剑猛地贯穿,胸口就此破开个血淋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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