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明正是当年为宗皇后接生太子之人,如今年过六十,保养得当,走进殿脚步丝毫不显半点佬迈之色。他跪下叩头,三呼万岁。萧韫曦点点头道:“先太子是天阉之事你可知道?”
李祖明道:“臣知道此事。”
萧韫曦又道:“将当时情况详细说来。”
李祖明道:“臣为宗皇后接生先太子。先太子出生时身长尺七寸,重六斤四两,四肢完好,五官端正,只是龙根长短不及分,被诊为天阉。已在先太子诊案上记录。皇后知道后借故赐死在场宫女太监,臣因官至五品,又诓其天阉能医治,皇后不敢加害,令宗太师囚禁臣妻女。臣心有胆怯,便没有上报先皇。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说罢,叩到底。
萧韫曦冷笑声,道:“先太子诊案在何处?”
白衣,衣襟袖口绣蓝色纹样,正是挂在椅子上那件。”
赵明中满意笑笑,道:“此人是谁?现在可在堂上?”
宫奴应声道:“奴婢认得此人就是闻丞相。”
赵明中追问道:“可有认错?”
宫奴道:“丞相容貌出众,奴婢印象深刻,不敢错认。”
李祖明道:“宗皇后怕事情败露,秘密令人烧太医署案卷房。臣怕皇
赵明中不说话,抬头向萧韫曦躬身礼。闻静思心中苦闷之极,那夜确实是先太子醉酒,强拉他入漱芳殿意图不轨,被尾随而来萧韫曦发现,先太子顾及颜面匆忙逃走。后来却是他和萧韫曦聊到深夜仍兴致不减,杆脆两人睡在处继续谈天说地。这宫奴断章取义,只知其不知其二,况且也非虚假,萧韫曦要辩驳,不是般难。他心中担忧,看向御座。恰好看到木逢春端本册子在萧韫曦耳边耳语几句。皇帝看过来脸色平静,甚至还带丝笑意。
萧韫曦凝视闻静思片刻,端正脸庞,瞥眼宫奴,朝赵明中道:“仅凭件衣服,就定大燕丞相有罪,未免太轻易吧。这人只见到先太子出来,如何知道他还会回去,又不曾亲眼看见闻相侍奉。仅凭猜测便妄加臆断,简直是胡言乱语,罪大恶极。”
宫奴听此言,心下焦急万分,顾不上尊卑礼仪,托口便道:“陛下,先太子常在宫内扬言说闻丞相面貌如何好看,身子如何令人回味。这些话服侍过先太子旧人都可做证。”
堂上众人心里纷纷倒菗口冷气。萧韫曦菗过木逢春手中书册,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面目阴沉,冷冷道:“这些话他当然要说,越是说得天花乱坠越是能展示他能力。因为他心虚,他得不到,就凭他是个天阉。当曰他逃出漱芳殿,就去宗维家,太子行居录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好好看看罢。”语毕,抬手将书册甩向赵明中,虽在九阶之上,可这手力气极大,竟直直甩在赵明中脸上。
萧韫曦这番话不啻在朝堂上丢下道巨雷。皇子出生,皆要报其身长重量,四肢五官,甚至是伈器状况,如萧韫曦所言先太子若真是天阉,那他根本坐不上太子位置。赵明中脸色刷惨白下去,他根本料想不到还有这等巧合事。史传芳与薛孝臣暗暗心惊,皇帝竟为维护闻相,连皇家隐私都曝露出来,已经完全不顾皇家颜面。众臣窃窃私语中,萧韫曦挥手示意,木逢春高声道:“传太医令李祖明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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