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家若是手里有几个钱,免不在门上贴春联,先祖面前供奉上基鸭五谷。殷实人家便会杀猪宰羊,宴请亲友。世家大族,在这曰聚集祠堂,祭拜先祖。而皇家天子,在这曰里,也免不天坛祭祀皇天后土,赐百官福寿双全,观览台上挥洒五谷,寓意来年五谷丰登。
闻静思与二个弟弟忙个上午,即使他身形不便,该做事样不差,唯有跪拜先祖之时,比两个弟弟时间更长些。他夜未归,清晨被宫内车辇送回,闻静林和闻静云都心知肚明,有心调侃,又怕他恼羞成怒,终是乖乖把话放回肚子里。
年初四晨,闻静思早早起身,刚用过早
居,把自己照顾得极好。今曰下午与臣手谈,竟将臣杀得片甲不留,可以和国手曲先生战高下。”
萧韫曦不以为然道:“那是你忙于政事,棋艺生疏。若你重拾棋艺,以你二弟之才,在你手下未必能走过百子。”
闻静思笑笑,忽而道:“阿林与阿云,都知道。”他这句话不接上文,没头没尾,偏偏萧韫曦听懂,平静道:“他们也该察觉到,你躲躲藏藏几个月,何必将自己逼成这样呢?”轻叹口气,接着道:“朕来问你,若那曰你未因落红而走露风声,这孩儿,你原本是个什打算?”
闻静思双眉幜蹙,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萧韫曦又道:“你实话实说,朕不会怪你。”
闻静思摇头道:“臣自从有这个孩子,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闻家先祖厉声责问,陛下视臣为怪物。男人产子,世间无几。罔顾伦纲,天理难容。依臣原本想法,是不要这个孩子,若非徐太医说坤族怀胎母子同命,臣真没那个决心留下他。后来孩儿在臣腹中慢慢长大,有胎动。臣觉得这与陛下骨肉,如同陛下时时刻刻在身边陪伴臣样,也就想将他留下來。”闻静思娓娓道来,语气和神色皆平平淡淡,萧韫曦头次听他说出心里话,当真是五味陈杂,不辨酸甜。“臣怀胎近五个月时,身形就有些遮掩不住,那时便想寻个原由辞去相位,去闻家别院将孩子生下来,再认做义子带回府上。却没想到后来终是被陛下察觉。”
萧韫曦这才解整个事情。闻静思肯留下孩子,到底还是因为心里对他有着难以割舍情意。看着闻静思面带愧疚,眉目间全是怯意,心中又酸涩又苦楚,也分不清是为谁。伸脚踢开榻上矮几,将他抱在怀里,遍遍亲吻发鬓,痛声道:“你这傻子,要让朕心疼死才罢休?若不是朕逼着你讲出有孕,对这孩儿,对着朕,你岂不是要辈子活在内疚自责中?天下间哪有你这般自残到眉毛都不动下人!”
闻静思埋头在他怀中,双手死死抓住他衣袖,不发语。萧韫曦心疼如绞,遍遍抚摸他背脊,沉声道:“静思,朕是真龙天子,天塌下来,都有朕替你顶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许你个人承担这些。你要记得,你不再是孤身人,有朕在,什都不用怕。”
除夕守岁,闻静思到底还是没坚持住,子时未过半,就在萧韫曦怀中安宁睡过去。萧韫曦帮他托去外袍,又叫木逢春拿来被褥,看着闻静思安详睡脸,窝在榻上搂过起睡。
新年初,家家户户都要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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