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木潮先挪开视线,但姜漾又在叫他名字,他说:“陈木潮。”
姜漾声音听起来很郑重,像是思考很久后做个十分重大决定,左手动下,拿出个什东西,对陈木潮说:“你如果需要,可以先借给你。”
那东西陈木潮见过,是姜漾为数不多从深圳带到路港来个人物品,很薄张银行卡。
卡面是深蓝色,下方刻银行卡号凸起。陈木潮不清楚里面金额有多少,但猜测数额庞大,足以解决陈木潮切因债而起烦恼。
陈木潮看着姜漾脸,忽视那张举到自己面前卡。
“你当时疼得站不起来。”
又对林昂不负责任行为做出番批判,并再次强调:“以后不许喝他给你酒。”
“下次再这样就不管,你疼死吧。”陈木潮面无表情地说,看起来不像下次不管姜漾死活,像现在就要把他掐死。
姜漾笑笑,见好就收,眼睛很亮地看着陈木潮。
陈木潮看回去,面上平静地与他对视,心里泛起不解,渺茫但聊胜于无点希望,还有很少酸楚。
道如何开口犹豫,只是相比姜漾犹豫来说很淡薄,困扰也更少。
但只要有,就是很大进步。姜漾完全不着急,等会儿,陈木潮好像思考出解决方案,先是说:“你还是别乱走。”
“家有。”他语速很快,不想让姜漾听清似,随后越过姜漾,走到客厅茶几边上,蹲下来拿药。
其实已经很好,姜漾原本设想是陈木潮打死不承认,宁愿再跑趟,再买盒,都不愿意让姜漾知道那盒被开过,只服用两粒奥美拉唑存在于周围落些许白色灰尘和漂浮物角落里。
陈木潮拿药瓶出来。又为他倒温水。
“姜漾,”陈木潮伸手拿过药瓶晃晃,语气里没有生气,没有感激,药片撞在塑料瓶上声音都比他有感情,他对姜漾说:“这药十四块九毛
他不知道姜漾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好哄,陈木潮讲个方言笑话,做顿普通饭,耐心听他说次过往经历,分给他半把伞,买瓶十五块钱不到奥美拉唑,都能把他哄得很开心。
陈木潮给庄缪买过各种糖果,每种都是他吃不来那种甜,也不明白为什姜漾收到苦发涩胃药,就能让他好像完全不记得陈木潮说过“不好”,“不要”,和“不喜欢”。
姜漾看起来从不缺少陈木潮能给他这些,爱和肉体,金钱和时间,只要姜漾想,他能获得最好,完全配得上他。
而不是陈木潮给都不定给起,也不足够好。
他自己都看不上,都不美好廉价东西,怎可能拿出来给姜漾。
姜漾也面色不变地吞下,温水让淋雨身体变得温暖,早已没有什感觉胃部都舒适起来。
往后段时间,陈木潮充分发挥假装听不见,短暂性成为聋哑人士独特技能,对姜漾“你家怎有这个药”,“还有谁有胃病”,“好新盒子”,“好新生产日期”等等诸如此类旁敲侧击问题或感叹回报以漫长沉默。
中途姜漾说累,停下来喝口杯子里水,陈木潮才淡淡地看过来。
“昨天晚上给你买。”
“除你没人有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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