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不是因为那天真太冷,血打在脸上真是烫。”陈木潮说。
脸被摔成流体,眼球都飞出来,陈木潮还记得另外些细节,他没说话,去看墓碑上周思妍黑色眼睛。
姜漾为他打着伞,陈木潮眼神专注,半晌泄气,把伞推开。
“因为缘故,范言和范临还是转学去珠海,他们父母见面,在送爸妈遗体去火化后抱着骨灰盒回家路上。”
当街拦人,对父母形容憔悴,陈木潮缄默不言,过很久,说对不起,医药费由全额承担。
很吵,真很吵。
像范言不听劝告天真,陈志和周思妍样,含混地争论着什,突然声尖锐叫喊,陈木潮抬头往上看。
很远很远地方亮着块LED显示屏,虚假钟声敲起来,时分秒针在这刻重叠在起,上面打着几个花体大字。
圣诞快乐。
下雪,气象预报难得准确次,是很小又细密雪花,落在皮肤上都无法惊动触觉苏醒。
郊区烂尾楼,踩碎奶油,廉价彩灯和呼啸过耳圣诞歌,陈木潮直记得。
“去得很是时候,”支烟烧完,陈木潮只抽两口,“赶到时候陈志刚好带着妈从楼顶跳下来。”
为什说是陈志带着周思妍从楼上跳下来——
路港晨报上报道是“排除他杀可能”,媒体面之词姜漾曾经深信不疑,现在当事人亲口复述案发经过,不由让人寒毛倒立。
姜漾想问,短促地吸口气又犹豫地停下,而陈木潮像是看出他所有疑惑,笑笑,说:“妈可从来没有想过结束生命,让她别乱走,她不听,跑上楼想劝陈志下来。”
“范言伤是右手,别说写字,动下都困难,看得出来那对夫妻气得想把生吞活剥,但可能是谁和他们说什,侥幸被可怜,没有再多添个仇家。”
“路港才多大点,弹丸之地,小道消息和八卦传播太快,想被孤立也情有可原。”
“毕竟还有谁会想和扯上关系,范言遭遇就是教训。”
教室角落四个座位空两个,陈木潮坐在原处,前面那个戴眼镜和范言起研究星座女生不再转过来和他说话,做得最多就是会给他在桌上留
然后有什和雪起落下来,高速又急不可耐般,地心引力与风拉扯,衣摆被鼓动发出簌簌声让人心脏疼,牙也酸。
“嘭——”
血漫过来,因为大量,地上薄薄层踩就消失雪花快速地融化,伸向陈木潮鞋尖。
像那颗摔烂苹果。
陈木潮后退步。
“没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
电话直挂着,陈木潮用这根看不见通讯线撑着周思妍摇摇欲坠心理防线,但陈木潮手伸不到她大脑里,摆不进她思想,再三阻拦,周思妍还是上楼。
手机里传来陈志失真低吼:“你觉得们现在还有什后路吗,六十万,你下辈子能还得清吗!”
“是在为你解脱!阿潮……阿潮要是想,和们起跳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陈木潮在昏暗中看见那座烂尾楼,在医院陪护时间长久,天黑得浓稠,已经是深夜,路灯几十米只有盏,他在楼底把自行车停下,轮胎剧烈摩擦地面,但耳边更响是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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