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任由雪落在自己头上脸上,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暖暖。
他得冷冷。
就当是惩罚。
他动心起念惩罚。
在山上住第三日,林飘收到二婶子和秋叔送来外卖,二婶子和秋叔听说他崴着脚走不
当初嫂嫂牵着他回家时候,这双手是柔软温暖,如今他发现,还是娇小。
“夜里好好休息。”嫂嫂嘱咐道。
他嗯声,拿着伞出房门,冷风扑在脸上,吹散许多绮思。
撑着伞到院门口,瞥眼嫂嫂屋子方向,便见他将门拉个小缝,他站在那个缝隙中望着他,瞧见他目光还朝他笑眯眯挥手。
“夜里早点睡。”
沈鸿淡淡点点头:“听嫂嫂。”
暮色四合,两人又说几句话,沈鸿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睡在这里吗?”林飘看眼外面,天色黑,风也急起来,这样跑出去,书院那边寝舍还没有地龙,屋子床铺都是冷冰冰,不知道他是怎受得。
“去书院睡。”沈鸿说完又略看眼林飘,细细解释道:“还有些事要过去办。”
“那你去吧。”林飘起身,把桌上还热乎着汤婆子递给他:“抱着去吧,还热乎,对,再带把伞。”
林飘想想二柱还在村里时候,在他面前样子,仿佛都还在眼前样:“不过幸好他开蒙,该读书也读几本,要是大字不识个,估计更是难。”
沈鸿点点头,看着林飘带着笑,神色微微泛着温柔,有些怀念样子,不知道是想到什,便见那双微垂眼抬起来看向他。
“还有你也是,那时候你才多大点,现在竟长得这高,你哥哥也是这样高,想必你能长得比你哥哥还高些。”
林飘都没正式见过沈松,但听二婶子和秋叔有时候提起过,都说他是个精神抖擞小伙,冬天都还能洗冷水澡,平时干完活回来舀上瓢冷水兜头浇下去,年都不病几次。
林飘觉得可能就是这个习惯害沈松,越是身强体健气血旺盛人,越是得小心冷水浇头,冷热交替温度过大才造成这种悲剧。
沈鸿颌首,走出院子,在雪中朝着书院走去。
他走段路,垂下伞,将油纸伞收拢,怀中抱着那个汤婆子,也没将手伸进去暖暖。
他闻到茉莉花香气。
沾染在那棉套子上。
那双涂茉莉香膏手。
沈鸿看着嫂嫂为自己满屋子打转样子,看着送到面前来汤婆子和油纸伞。
他伸手接过汤婆子,手托着放在小臂上,伸手去接扇。
他过往从未细看,今日才发觉。
嫂嫂拿伞时握着伞,是手心朝上,衣袖下露出那片格外脆弱苍白手腕内侧,衣袖半遮着,只线风景。
沈鸿垂眼,握住伞,他手比嫂嫂手大很多,便是指节都要长许多。
沈鸿听见嫂嫂提起大哥,神情微敛,并未说话,只是收回眼神看着桌面上烧鸡。
“再放会冷,嫂嫂再吃块吗。”
林飘看向烧鸡:“不吃,实在吃不下,留着明早再吃吧,再热热也不算浪费。”
沈鸿点点头。
“你听,别像你大哥,这几年你身体好起来,就越发不爱惜自己身体,别仗着年轻就糟蹋自己身体。”林飘又把话题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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