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里模糊潮湿教室,地面上咕噜噜滚动抑制剂,以及清淡、裹挟着烟花硫磺味空气,伴随着他们毫无逻辑奇怪过往,好像悄然飘荡回狭小车厢。
“但事实可能没有听起来那美好,也不是出于完全善意。那时很高傲,总以上帝视角来打量着别人人生。
“然后你都知道。”宋呈越扯扯唇角,“你猜到,直就这悄悄地跟着你,看到那些人为难你,就会……大概算是帮忙吧。”
帮忙?
“放抑制剂是你,”郁筠说着,忽然福至心灵,“陪看烟花也是你,对吗?”
他脑海里过电样闪过那个烟花秀夜晚,隔壁窗户里伸出手,以及迎风飞舞纸条。
那个奇怪人……
这样想法绝不符合正常人对于高尚看法,甚至还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就是那天,王家人想要标记你。”宋呈越沉默下,还是继续说道,“觉得,也许这就是你被逼到绝路时候。”
“但是你没有。”
他好像回忆起那天场景:“跟着你,躲在巷口,听着你们对话。没想过你会那果断,当时甚至没有怀疑过,如果他们敢动手,你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用刀子割烂你自己腺体。”
“那瞬间,想,如果是,做不到。”
开始留意你。”
“上课时候,放学时候。平时总是装成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样子,所以就顺理成章地跟在你身后,悄悄。”
“你没有发现过。”
郁筠忍不住皱眉:“你变态吗,还跟踪?”
“可能是有点。”宋呈越用力抿下嘴唇,声音有些许涩意,“当时就每天跟着你放学,看你写什作业,你怎把那些挑衅你alpha骂得灰头土脸。就像中毒样,很卑劣,很阴暗,觉得你和样可怜。”
“是,那天放学时候,看到你被关在教室里,于是……”宋呈越顿顿,而后认命地点头道,“于是就偷偷地翻进隔壁班教室。”
“不想让你看到,也不想让你知道是谁,就用左手写字,和你传纸条。”
“当时想,也许你会很开心。”
回忆起那天黄昏烟花秀,郁筠忽然感觉自己过往和宋呈越所讲述东西严丝合缝地对上。
那个不走寻常路地用传纸条来沟通、奇怪人,在宋呈越话语下悄悄地和他在郁筠心中曾经温柔顺从人重合在起,变成个陌生又熟悉形象。
“原本向明哲保身,不准备参与任何纠纷。但那天……摔碎脚边玻璃瓶。”
“也不知道为什。”他又笑,眼里闪着粼粼光,“可能是鬼迷心窍吧。”
“就算你不需要,但就是想帮帮你。”
郁筠眼睫颤颤。
他有些五味杂陈地问:“然后呢?”
“告诉自己,只是好奇,你到底什时候会崩溃?”
“被欺负时候,被标记时候,又或者是什别、微不足道时刻?”
“知道,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绝望就像钝刀子割肉,漫长又折磨。没有人能够扛过这样折磨……只有。”
郁筠不禁有些诧异。
他从没有想过,宋呈越居然会有这样奇怪、阴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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