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徐行反握住她手,伏在她怀里,轻轻“嗯”声。
“你是妈妈活下去唯支柱,你,明白吗?”
“明白。”
“以前听人说心碎、心碎,现在才知道什叫心碎。心虽然还跳着,但是连都不知道,它什时候就会烂成地渣滓。阿迟,答应,以后要听妈妈话。”
静默良久,辜徐行终于又应声。
她啜口,忽然抓住他手,低微地嘶声说:“过来。”
辜徐行温顺地俯身凑近她。
她伸出毫无温度手,触上他脸,沿着他眉骨、鼻梁、脸颊轻轻地摩挲着,干涸枯井般眼里渐渐泛起点水汽:“儿子……宝贝儿子。”
辜徐行抿唇不语,他知道,她叫是另个人,摩挲也是另个人。
他和哥哥面容肖似,最大区别就是个开朗个内敛,个热情似火个静水深流。自他有记忆起,哥哥就是这个家庭中心人物,他嘴甜乖巧,总是哄得父母和爷爷开怀大笑,他聪明灵敏,天生热爱军事政治,连辜振捷都再夸他“类己”,是个能继承衣钵人。
餐桌礼仪,而是社交礼仪。
他二人都不说话,却不约而同地走到当年偷学格斗小山冈上,并肩站着。
时隔数年,聿城集体大院早已经没往日生命力,山上荒草杂乱从生,山下,训练队伍早已散去,操场沉在半明半寐黄昏光线里,像片白茫茫海。
周遭光线越来越暗,天空低得像在往他们身上压,压得他们几欲无法呼吸。
就在最后线天光收拢瞬间,辜江宁喃喃说句:“变。他瞧不起们。”
“像你哥哥那样,什话都听。”
辜徐行重重地阖上眼睛,半晌说:“好。”
徐曼这才长长地松口气,像是又有气力般,她撑着坐起身:“阿迟,
相形之下,辜徐行则太不讨喜,辜振捷和徐曼经常议论说,这两兄弟应该换个位置,当弟弟反倒比哥哥冷静持重。虽是夸他话,但是大人从来都不会偏爱冷静持重孩子,他们都喜欢把家庭生活闹得五彩缤纷贴心棉袄。
所以,徐曼和辜振捷把他们家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早早送他去军校,指望他在军界做出成绩,延续他们这脉辉煌。
也幸得哥哥在,辜徐行才得以在相对宽松环境里成长,全面发展。
哥哥去世,摧毁父母全部希望和寄托,他们失去,不但是个儿子,更加是辜家未来。
不知道过多久,徐曼恍惚眼神才有焦点,她捧着辜徐行脸说:“阿迟,妈妈只有你。”
他忽然大声朝着远处喊道:“美国有什不起?当官儿子有什不起?摆那样副高高在上样子给谁看?,辜江宁发誓,总有天,会比你强,总有天,会让你羡慕所拥有!”
是夜,聿城又下起连绵秋雨。
辜徐行在客厅陪会儿父亲,接过保姆王嫂熬好燕窝往徐曼卧室里走去。
宽大欧式大床上,,bao瘦徐曼深深陷在柔软鹅绒被里,只露张憔悴脸在外头。见到辜徐行,她空洞眼睛里略略有些神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辜徐行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用银勺舀燕窝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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