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振捷见她情绪稳定些,牵着她起身往外走去,给她介绍:“这是洗澡间,这是卫生间。”
及至上楼,他将她带到最里头间屋里,屋子被装修得焕然新,堆满各
那顿饭是怎吃完,宁以沫全然不知道,耳边有很多人对她说话,可是那些声音像从卡带磁带里传来,她个字都听不真切。
最后,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下她和辜振捷。
辜振捷红着眼睛看她很久才缓缓说:“以沫啊,想哭就大声哭吧,伯伯在这里,伯伯不是外人,以后就是你爸爸。”
听到“爸爸”两个字,宁以沫心像被扎下,声哭泣猝不及防地从她紧咬牙关里溢出,那哭声越扩越大,最终化成肝肠寸断号哭:“爸……爸……你说过要看穿学士服照相!你说过要等拿工资给你买烟!你怎说话不算数,你怎可以不等?”
辜振捷心疼地将她拉进怀里,与至亲生死离别,他刚经历过,没有人比他更懂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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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宁以沫情况特殊,作为孤儿她,既无法留在大院职工房里继续居住,也没有别去路,组织上开会商量好几次都没有敲定如何安置她。
就在这时,辜振捷提出收养宁以沫。
组织上致认为这是最好结果,此事便就此定论。
就收养宁以沫事,辜振捷和徐曼狠狠地吵架,面对徐曼不满,辜振捷恼道:“老宁五年前,他运输物资去西藏,辆军车出故障,是他强忍着高原反应,冒着零下十几摄氏度低温钻进泥水里,在车底个零件个零件地检查,排除故障,这才落下肺病!现在他为国家牺牲,留下以沫这样个孩子,无论出于什考虑,都要收养她!徐曼同志,你也是军人,你应该有对g,m烈士有最起码尊重,和做人最起码良心。”
宁以沫在他怀里哭得半只肩膀都麻木掉,这才渐渐止住哭,按住心口哽咽:“伯伯,痛,心里……好痛!”
她好痛,无时无刻不在痛,连呼吸都是痛。
“伯伯知道。”辜振捷轻抚着她肩,“比子弹打进肉里还要痛千倍百倍……不过再怎痛,咱都要坚强地挺过去。”
宁以沫憋着气,抽噎着点头,心却缩成团——她不知道要怎挺过去。
良久,宁以沫气才渐渐顺些,她木木地坐在原地,不再说话。
结婚多年来,徐曼从未见过辜振捷如此疾言厉色,哪里还敢顶撞他,只得默默忍受。事后转念想,如今正是辜振捷往上走关键时刻,收养个烈士遗孤,也算是件好事,于是也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宁以沫住进辜家那天,辜振捷亲自下厨给她做桌好吃。
席间,宁以沫始终红着鼻子低头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怎忽然就成孤儿,不知道自己怎忽然就变成辜伯伯女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坐在这里吃饭,更加不知道她为什还要活着。
她不相信爸爸已经死,她想证明自己是在梦里,所以拼命地掐着自己手——告别遗体时如此,父亲下葬时如此,独自坐在家里时如此,无时无刻,她都希望自己可以在某阵剧痛里醒过来,然后发现爸爸坐在自己身边,如既往地对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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