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沫随着他默然前行，直到走进那片暌违已久
荒地。
当辜江宁再次打开那扇木门时，宁以沫心境已不同上次心酸，而是有
种洞悉世事浮沉慨然。
地下萋萋绿草在他们脚下发出窸窣响声，辜江宁路走到那个废弃水塔下，沿着锈蚀铁皮梯子往上爬。
宁以沫没有丝毫犹豫，也随着他爬上水塔。
电话那边默很久，才传来辜江宁喑哑疲惫声音：“你来大院门口接下
，他们不让进。”
大院向管理森严，不管你曾经在这里住多少年，对这里有多
深厚感情，旦离开，就再也没有自由进入资格。就算哪天你想再回来看看，也要由熟人接引，在指定时间里探视。
宁以沫有些不是滋味地挂电话，她无所有，哪里又比得过辜江宁失去切？
大半个月不见，辜江宁瘦很多，他穿着件宽松烟灰色T恤，头发凌乱。宁以沫定定地看着他双眼，他眼睛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木然冷淡。
宁以沫领他进大院后，他就撇下她，僵硬地往前走。他肩膀像被股力量狠狠地压住般，满身落魄颓唐。宁以沫蹙眉看着他背影，心里堵得厉害。
业后在城建局当领导。”
“哦——”宁以沫松口气，只要还在聿城，那就不算远，“那他家是不是搬去城建局？上那儿找他。”
“哎！”王嫂拽她手紧紧，“这孩子！说别去就别去。”
宁以沫下子急：“王嫂，到底怎？是不是江宁哥出什事？”
王嫂心知是瞒不过去，犹豫好久才说：“不是他，是他家里出事。前几天，他妈妈跟个深圳富商私奔，这事在大院里闹得沸沸扬扬。他那个妈妈可真狠，他爸爸这边刚转业，她就大张旗鼓地拎着箱子私奔，点颜面都不给他留。他爸爸路哭着求她留下，走到大门那儿都给她跪下，她愣是连头都没回下。他爸爸回家后，当场就想不开跳楼。好在人没死，但是条腿断。你辜伯伯也是为这个事情，才这急着往回赶。”
路上有不少人看见辜江宁，都朝他投去探究目光，像是要从他脸上寻找那桩家庭伦理新闻后续。
他无视那些目光，拖着步子路前行，走到他家以前住地方停下。
宁以沫顺着他视线往三楼看去，那里窗户洞开着，扇窗支棱在微风里。
楼下水泥地上，隐约还有干涸血迹。想必那就是他爸爸跳楼现场。
辜江宁站很久，举步朝南边走去。
王嫂后面话，她已经听不进去。她忽然觉得很累，就像身陷泥沼，苦于无法自救时，还有什拖着她往下坠。
那天夜里，宁以沫用家里座机断断续续给辜江宁打很多个电话，但是他手机始终没有开。次日，不知如何是好宁以沫又接着打电话，耳边依旧是那句冰冷：您拨打电话已关机。
等到下午四点时候，宁以沫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躁和不安，换衣服准备上城建局碰碰运气，不料人刚出门，客厅电话就响。
王嫂从厨房出来接起电话，吃惊地叫住宁以沫：“以沫，找你。”
宁以沫直觉是辜江宁找她，着紧跑上去，捧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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