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他有能力，许小言就不用改名字，不用跟着别人生活；往前，他会想，那天他为什
自己从车底爬出来，为什要面对车外
世界；再往前，他为什要提前做完暑假作业，如果没有做完，父母就不会给他奖励，更不会有
家三口出行……
徐小岩直觉得是因为养父母拘谨态度伤哥哥年少时脆弱自尊心，总是想要做那个牵桥搭线人，想要彼此都知道对方好。
许喃又怎会不知道徐家夫妇好呢。
在福利院这多年，许喃见过太多被领养家庭退回，或者养父母有
自己孩子，亏待养子例子，能遇到个真心对待养子家庭真不容易。
比赛很激烈，哪怕许喃看不懂。
徐小岩默然，几次欲言又止，但又什都没说，转头小跑去球场。
男生如今生得高大，但依旧像是个小孩子，自以为把情绪藏得很好，实际眼就能被人看穿。
许喃悠悠叹口气，也没离开，就倚着进场口默默地看。
徐小岩十岁那年被领养，在福利院也就待半年都不到时间，对徐小岩来说，分离是从被领养那天开始，但许喃知道，分离是在他第二次去看徐小岩那天。
徐小岩被领养那天，徐家夫妇对许喃说，有空多来陪陪小岩，你永远都是小岩哥哥。
许喃笑着给对方解围，又对旁边人说，“
过去看看弟是什事。”
余戌微微颔首，向后退出些空间，方便许喃通行。
许喃身材清瘦，但骨架子在，加上对方那大长腿，通过狭窄过道两人腿不可避免触碰到，许喃有些尴尬，暗自加快速度。
跟着牛哥路走下高台，赶到进场口位置，刚好是徐小岩上场时间，徐小岩来不及多说，只拉着许喃到边，急急喘口气把那个位置情况说遍。
顾虑着许喃心情说得小心又委婉。
记分牌分数不断增加，两边分数不相上下，徐小岩表现也很亮眼，阳光开朗大男孩在赛场上挥洒汗水，每次进球得分都会和队友击掌，会和许喃，父母挥手。
场边男孩女孩加油，尖叫响作片，热烈
许喃把这句客套话当真，每个星期放假都要去徐家看徐小岩，那个时候徐小岩还叫许小言。
徐家夫妇对他到来也欢迎，端出家里水果招待，许喃恍惚间甚至以为这是个新家。
直到那天离开，徐父涨红着脸递给他张纸条－－
阿喃，小言为你在学手语，总是在练，也不爱说话，叔叔就希望他能像个正常小孩长大，他才十岁，叔叔没本事，但也希望给他个崭新人生。
虽然经历这多变故，但许喃打小学习成绩就好，也聪明，往后日子里，许喃总是会想起那张纸条。
许喃理解，他摸摸弟弟头，笑道：“没关系，哪有这脆弱啊！”
徐小岩有些小情绪地嘟囔：“本来就是，你后来都不来看。”
这个话题在兄弟俩之间向来无解，许喃只装作没有听见，拍拍他肩：“好，快去比赛吧，你们队长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
“嗯，那先去，”徐小岩走出两步，忍不住又回头，“哥，晚上起吃饭吗？”
许喃看着他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加油，拿个冠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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