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越数越多、越数越多……他渐渐开始崩溃，脑中充满
疯狂
念头。他开始听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
不是人声音，也不是动物声音，而是种古怪震动和嗡鸣。
但他竟然是能听懂。
那声音说：回来。
……………………………………………………
重六尝试着伸出手，想要去感知，想要去确定。
他好像确实摸到什
……
但是……为什触感这奇怪？
为什……感觉自己手数量不太对？
等下……他好像摸到他自己另外条手可是还有几条手在触碰什坚硬、布满褶皱东西……
他在水里。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却只有无穷无尽黑暗。密不透风，没有任何光明可以穿透黑暗。
死寂，与生彻底断绝。
重六试图发出声音，可是张嘴，吐出却只有气泡。
这时，海水开始搅动，流速开始加快。他还是什都看不见，什都听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东西，什巨大东西，在接近他。
持住吗？
祝鹤澜思忖着，转过头去，看向不知什时候悄然到他们跟前槐树。
祝鹤澜眼睛盯着树身，忽然开口，说几个重六听不懂词。槐树悄然抬起条手臂，那手臂尽头没有手，只有枚蝎子尾巴般尖针。它无声无息地接近重六，以迅捷如闪电速度在重六后颈上蛰下。
重六只觉得脖子疼，黑暗迅速降临，在祝鹤澜怀里失去意识。
……………………………………………………
重六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张绝对不属于他床上。淡红色床帐如烟如霞，丝绸被褥柔软凉爽，身下垫着几重床垫却被他身上出汗沾湿。
虽然被褥舒服，但重六非常不舒服。那种感觉，就仿佛身体被当成毯子铺在地上，被马车碾过几遍。全身都在疼，又说不清是哪里在疼。头闷闷地胀痛，胃里还有种淡淡恶心。
重六猛然想起什，把从被子里抽出自己右手。
五根手指，指甲剪得很短，生着几颗茧子，没什特别。
重六胸膛仍旧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着，盯着自己手翻来
他有几条手？
他腿呢？腿为什……好像也不止两条？
他怎？
他到底是什？
重六心跳开速度开始迅速攀升，他手开始伸向自己身体，开始感知自己身体……
他很害怕，试图逃离。他挥舞着自己手脚，却连方向都找不到，不知道自己是离那未知危险更近还是更远。
忽然，切都停滞。
重六无助地悬在黑暗中，什都感觉不到，反而更加害怕。
他总觉得，在他面前黑暗里，有个东西，个比这片海还要古老、伟大、黑暗东西……
它披挂着死和虚无黑暗，在深渊中凝视着他。
奇异气味……
鱼腥、海草腥、亦或是水本身气味……深广、古老、层层被化石填满。那黑暗水域埋葬着无数尸体，无数时间，无数还未被发现就已经消失文明……
他在哪？
重六感觉自己身体在上下起伏，仿佛片乘着风胡乱飘飞羽毛。
不……他没有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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