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龙若笑道:“可不敢。”
麦医生问道:“有什不敢?”
刑龙若想想:“不知道,惧他。”
麦医生道:“那个医生是不是姓许?”
刑龙若道:“嗯……是姓许,瘦瘦,皮肤头发像外国人,五官又不像,对凤眼,走起路来……呃,袅袅娜娜?”刑大哥想个比较贴近形容词,麦医生口米饭都呛进嗓子眼。
午饭还是在卧室吃。刑老爷子到冬天就下不床,即使是轻微感冒对他来说也是巨大威胁。刑老太太在卧室里架起张小折叠桌,摆上菜。饭碗没地方放,刑龙若右手没法动,左手拿筷子吃饭。麦医生惊奇地发现刑龙若左右手灵活程度竟然样。刑龙若笑着对他说:“不要说出去啊。这可是保命杀手锏。”
从少年时代起,刑龙若就苦练他左手,从写字开始。直到最后,他左右手写字打架甚至操纵武器枪械都样灵活得不可思议。刑龙若平时很注意不把这项特殊能力表现出来。人总是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不是右撇子就是左撇子,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左右手平衡使用。所以很多次生死关头,刑龙若都利用对方疏漏,救自己和同僚命。米晞晖左手帮他端着碗。宝宝单独在房间另头木头小茶几上吃,麦医生起身过去,坐在沙发上喂宝宝。米晞晖感激地看他眼,他笑下。
吃得很愉快。中间米晞晖把麦医生饭菜单独分出来,端过去:“再不吃要凉。”
宝宝用小勺子舀起块醋溜白菜,颤悠悠举起来:“麦麦~也喂你~”
麦医生吃掉白菜,捏捏他小胖腮帮子。
米晞晖见过许医生,但对他没什深刻印象。用不着在意人他基本都没有印象。
吃过午饭,米晞晖帮刑老太太刷碗,麦医生坐在床边听刑老爷子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对于国家大事高见。刑龙若就着木头茶几教宝宝下象棋,他念声“马走日”,宝宝就用嫩嫩童音拖长声音跟他念“马走日~”隔着走廊是厨房,能听见瓷器碰撞和自来水潺潺水声。房间不大,冬天橙黄阳光温和地照进来,曈曈地亮着。空气中还有饭菜油腻腻香气。气氛厚起来,柔软地罩着,宝宝娇嫩声音似乎隔得很遥远,麦医生微笑着看着眼前老头激动地发表议论——时间沉静,空气沉静,舒适,让人昏昏欲睡午后。
洗完碗,刑老太太走到另间屋子里,拿出两件小肚兜,蓄着薄薄层棉花,表面是大红色棉布,件绣着两只粉嫩白胖寿桃,
“小家伙自己吃就行。”刑龙若过意不去,米晞晖坐回去,拿起他碗:“吃吧。”
刑龙若右前臂吊在脖子上,包扎得很妥帖。本来他是不在意,点小伤。当时许医生冷笑声用眼角看着他:小伤?肌肉实际上是没有再生能力,还好没有伤到肌腱,砍肌腱你就永远别想拿枪!
于是刑龙若现在对于自己伤势相当慎重。刑老太太看他这德性,叹口气:“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看看你这样!”
刑龙若咧嘴:“唉。”
刑家兄弟笑起来非常像,可惜米晞晖基本不笑。刑老太太又道:“这包扎得很好,听说那医生以前抢救过你?什时候请人家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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