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向凌晨。宝宝已经睡着,两个人在厨房里说话都下意识地放轻。米晞晖面搓着萝卜丸子,面低声道:“哥教。”
他小时候住在厂里大院中。有公用大厨房。每逢过年,刑龙若便跟着刑老太太通宵不睡觉地做着各种吃食。有年下雪,米晞晖晚上睡不着,扒着窗子等哥哥回家。刑龙若冒着大雪抱着锅刚蒸好寿桃穿过厂里平房区大院子进门,被小小米晞晖吓跳。从怀里掏出尚有余温馒头塞给米晞晖,轻声道,怎不睡觉?饿没?
米晞晖用两只小手抱着大馒头,下下啃着。哥哥手完全地冰凉,他却没有在意。
所以过年为什要做这些点心,米晞晖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学着哥哥,做给自己家里人。
年前兵荒马乱大扫除让麦医生觉得无比好玩。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热闹。宝宝拎着只小小玩具塑料桶要来帮忙,麦医生冲着他泼水。宝宝尖叫声,把塑料桶扣在麦医生头上。大小在客厅里追来追去,米晞晖站在阳台上认真地擦着窗户。
腊月廿八这天,刑老爷子说什也要出院。
刑老太太劝不住他。刑老爷子坐在床上,叹道:“最后个春节,想在家过。”
麦医生跑去咨询下负责医生。那医生瞧着左右没人,拍拍麦医生肩膀:“麦子,跟你就不说外话。刑老爷子病就是烧钱来。呼吸系统整个地衰竭,怎治得好?其实到那天也差不多快。老爷子想回家那就回吧,起码……好好过个年。”
麦医生没告诉米晞晖,只说是刑老爷子目前病情稳定,暂时出院也可以。
米晞晖正在拆窗帘。赶在年前他要把窗帘都清洗遍。他站在折叠梯上拆着窗帘小纽扣,沉默着。
他叹口气。
然后,轻轻笑下。
小喵伏在阳台上晒太阳。罗靖和两口子赶在年前回来,原本是想接小喵回家。宝宝这小东西不吵不闹,抱着小喵吧嗒吧嗒掉眼泪,掉得亓云罪恶感爆棚,小喵事也就不之。麦医生其实很喜欢看着宝宝抱着小喵小呜躺在地毯上晒太阳样子。只小团子,加上两只小小团子。那让他感到幸福。
宝宝是他心里柔软之地。他觉得最大不过孩子好好地长大,这是他唯希望。麦医生
半天,他轻声道:“你倒是……可以跟说实话。”
麦医生却没有接话。
宝宝跑过来,伸着小手欢快道:“叔叔~帮你抱着窗帘吧~”
麦医生蹲下来摸摸宝宝。
麦医生从来不知道过年之前要如此热闹。他和米晞晖两人都放假,两个人打扫卫生,此外米晞晖还要通宵炸东西。用藕片糯米粉做成藕合,还有用萝卜丝和着面粉搓成丸子,全都用油煎脆,香气四溢。麦医生手忙脚乱地在米律师身边帮忙。米律师正在做种家庭自制简易麻花,三片轻薄面片叠着,中间切道口,把下半部分穿进去拉,便做成。那边油锅热好,米晞晖只只往锅里丢。白嫩嫩麻花扔进去,再浮上来,就成可人金黄色。周围围着圈小气泡,辟辟轻响。米晞晖怕油星崩着麦医生,把他推到边。麦医生看着他修长手指飞快地搓揉着各种点心,突然笑道:“你都从哪里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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