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度莫名想说好,他甚至忽略刚才前赴后继地从电话里钻出来热闹氛围,忽略自己这样人在那样氛围里会是如何格格不入,他甚至都忘自己是个连大街上过年氛围都受不要逃人。
或许是他沉默时间有些长,迟远山补充道:“没有长辈,只有几个朋友和店里没回家员工。有你刚才提到摄影师秦桑,开陶艺店宗野,送你会员卡小姑娘燕笑语,还有刚才打来电话是严松青,他平时就负责楼上酒吧,是个非常热情自来熟。都是年轻人,不用拘谨。”
迟远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滔滔不绝地恨不得把店里等着屋子人全都介绍给钟度,好让这帮人热闹冲淡点儿他身上孤独和冷。
至于为什要上赶着管个今晚刚认识陌生人孤不孤独,此时迟远山将其归结为特殊
考虑半分钟这样邀请会不会太唐突,最终迟远山还是问出口:“既然住酒店,想必不是本地人吧?要不晚上去店里吃点儿?他们包饺子,车后面还有们自己酿酒。”
这个邀请真诚且具象,不带任何虚伪客套。钟度有点诧异地看过来。
这多年他完全没有过过个像样新年。年少时不明白别人家为什能那热闹,那些孩子为什能那快乐,长大后渐渐麻木,别人回家过节,他就随便买张机票,找个地儿就像今天样盲目地瞎晃。
工作这几年,剧组放假他就个人留在组里,每年年前听得最多就是谢思炜:“钟老师,要不不回家,留组里陪你吧。”
解钟度谢思炜知道,如果邀请钟度到自己家过年他必然是不会去。最初提过,后来便不再提。
”
钟度笑笑没说话。
手机恰好响,迟远山顺手划开免提,因为来电是严松青,肯定是问他到哪儿,没什好避人。
钟度帮他调低广播音量,手还没放下,电话里就传来个充满活力男声:“哥!到哪你?群人眼巴巴都等着你呢,跟饿狼似,要控制不住。”
严松青这张嘴说起话来没个停时候,迟远山赶紧打断:“停停停,饿你跟他们先吃,不用等,雪大路不好走。”
当初谢思炜邀请也不过简简单单句:“钟老师,要不你跟回家过年吧。”
此时此刻迟远山邀请却是如此具体,他短短几句话已经让钟度想象到热腾腾饺子和自酿酒香气。
这样邀请对于此刻饥肠辘辘钟度来说极具诱惑力,如果加上邀请人迟远山语气小心翼翼中透着真诚这个因素话,想必没有人能拒绝。
他甚至温柔地替钟度种种不合理找个合理解释:因为不是本地所以大年三十才个人孤零零地待着。
不管是不是经得起推敲,至少表面上来看这是个体面解释。
电话那边冒出另个声音:“谁等你啊,们等酒呢。”
迟远山笑:“靠,该炒菜赶紧炒吧,快。”
挂电话,广播音量也没人调回去,车里顿时阵沉默。
这样反差让迟远山莫名不舒服,突如其来安静好像把他拉到钟度世界,冷冰冰。
瞄眼副驾上人,他忽然觉得这人今晚迫切需要点儿烟火气冲冲身上冰碴儿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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