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度今天确实吃得不太多。平时吃饭他从来不挑，今天却有点儿没胃口。
这些看上去很精致
菜肴在他眼里似乎都比不上昨晚饺子。
看
半天
迟远山示意服务员把汤放钟度那边：“喝点汤吧钟老师，他们这儿汤都是煨挺久，好喝。”
钟度点点头，拿起汤勺给两人各盛
小碗，递给迟远山时候有点儿犹豫地说：“你不再吃点儿青菜吗？直挑辣吃，该上火。”
迟远山愣下，看着他忽然笑。
钟度似乎不太习惯说这种关心话，表情和语气都带着犹疑，像个收到糖小朋友试探着掏出自己巧克力。
看见他笑，钟度“嗯？”声，问他：“笑什
？”
他妄自菲薄、他小心翼翼、他时而表现出来无措都是证据。
有种特别魅力，也让迟远山莫名觉得有丝心疼。
再往下聊就深，他止住话头，换些轻松话题以免这顿饭吃得太沉重。
“有时候过来能碰到老大哥唱小曲儿，不过他通常喝多才唱。今天看样子是没喝，
们运气不好。”
“向来没什运气，恐怕连累你。”
帮站个位就好。”
“行，听你钟导”，迟远山倒是不扭捏。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边吃边聊。
“这回拍电影是个什故事，能说吗？”
“没什不能说，不过，也不知道最终会呈现个什样故事”，钟度带着几分自嘲笑，“拍摄过程中有很多想法都在变，总体来说还是个悲剧吧。”
迟远山摇摇头，笑着夹起青菜。
钟度也不追问，慢慢喝着汤，安静地陪着迟远山吃饭。
他莫名地还挺享受当下氛围。
迟远山吃饭时微微鼓起腮帮子、被辣椒染色双唇、咀嚼时会跳动起来咬肌，还有那双笑意还没消散眼睛都让人放松。
他看得不动声色，迟远山却并非无知无觉，夹菜同时抬头看他眼，问：“你饱？”
钟度是开玩笑，迟远山回答却很暖:“也许老天爷帮你攒着呢，替你留在更重要事情上。”
这说法倒是有意思。
钟度看着他挑挑眉，顿几秒才笑着说：“也许吧”。
菜上四道，最后又上盅汤。
老大哥应该是看他们就两个人，菜分量都减半，减半四菜汤两个人吃正好，不会浪费。
又是悲剧吗？迟远山不自觉地微微皱着眉。
“钟老师，不知道你看不看网上评论，你前两部电影很多人都说不敢看第二遍，也是。真不敢看，太压抑。不是说压抑不好，专业层面虽然不懂，但单纯从个观众角度来说，两部片子都能给满分。不敢看第二遍原因也是因为拍得太好、太真实，真挺致郁。”
“抱歉”，钟度笑笑，“这部片子跟之前两部还是样风格，没什突破，或许是因为还不具备拍其他类型片能力吧。”
迟远山颇为不赞同:“不要妄自菲薄钟老师，你才华是有目共睹，不信有什类型是你拍不。”
此时迟远山觉得自己摸到钟度这口深井点儿边缘，他笃定地相信钟度并不是没有能力去突破自己，只是他能讲出来故事或者说他看世界眼睛都蒙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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