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叹口气,抽出自己手挪到迟远山后颈,微微俯下身亲下那个笑起来很好看、讲话总是动人嘴角。
触即分。
“抱歉远山,以后拜托。”
迟远山先是被那个蜻蜓点水般吻乱心神,又被他“抱歉”吓飞魂魄,谁知七魂六魄还没走远就被那句“以后拜托”硬生生地扯回来,原地重组。
真刺激。
好脾气地坐着没有动。
“看见你就高兴,在你身边待着就觉得温暖又踏实,牵着你手就以为自己可以上天入地恨不得拯救世界。你觉得你是累赘,觉得自己毫无价值,谁跟你在起就准要遭殃,可不觉得。你跟交个朋友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身上背着千百斤负罪感,恨不得最好不要爱你,可明明爱你啊,怎办呢?”
头顶灯光倾泻而下,抚过迟远山毛茸茸发顶,略过他白皙修长指尖,投射进那双清澈眼睛,给那深棕色瞳孔染上层细细密密光。
他嘴角勾着浅浅淡淡笑,带着磁性嗓音像在讲晚安故事般轻柔悠扬:“哥,是不是总吊儿郎当让你产生什误解?三十二,这小半生经历得也不比谁少,早就练就腔铜心铁肺。自认为没有那脆弱,不至于连点儿事儿都经不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替觉得累,没什可怕。”
手腕上传来触感和迟远山娓娓道来语气慢慢抚平钟度焦躁,他垂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过半晌才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抹苦涩笑:“哪是怕你经不起,是舍不得。”
刺激还在后面,说完这句话后,贯冷静自持钟度单膝跪地,倾身向前,按着迟远山后颈手更用力些,把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吻酝酿成场瓢泼大雨。
前面三十四年,他都把自己活成副刀枪不入样子,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心里筑起铜墙铁壁被点点侵蚀,日渐破败、苟延残喘,此时终于在这场名为“迟远山”山崩海啸中化为片废墟。
骄傲雄狮终于认输,句舍不得说出口就如同把那颗千疮百孔心摊到迟远山面前,再想扯什拖累、负罪“借口”,可就理不直气也不壮。
迟远山虽然心里是有底,但钟度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悬很久法槌终于落下,“咚”地声,判他个终身监禁。
抓着钟度手不自觉地紧紧,他带着满溢惊喜抬起眼:“哥?”
他像是眨眼间就披层和煦光,周身暖洋洋温度给眼前“冰块儿”添点儿热乎气儿,钟度看着他,眼角眉梢终于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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