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鹤陡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那瞬间,旁观路人们几乎想往他嘴巴里丢进三五个鸡蛋。很快他闭起嘴巴,重重咳嗽声,“久仰李先生大名……”下句他不知如何开口,事情原委他已仔细写入拜贴,那拜贴却卡在李莲花扫帚之上。
李莲花道,“惭愧、惭愧……舍下满地杂物……”他举手请程云鹤楼里坐。
吉祥纹莲花楼里果然遍地杂物,钉锤锯斧有之、抹布扫帚有之、木屑灰尘四处皆是,还有几个箱子里面放置不知什东西,前厅只有桌椅,都是竹子搭成,不值二十个铜板。程云鹤心里重重疑惑,但“吉祥纹莲花楼”何等名声,这灰衣人坐在楼中,要他怀疑此人是假,他却不敢,只得恭恭敬敬坐在李莲花对面,把他在半月之前所遇到可怖之事原原本本说遍。
那夜三更,小棉客栈。
程云鹤夜里惊醒发现窗户有碧影飘忽,窗外有诡异歌声时候,心里堪堪想到个“鬼”字,但随即哑然失笑,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从不信世上有鬼。正当此时,隔壁大弟子房间发出声惨叫,程云鹤大吃惊随即赶去,他大弟子崔剑轲也是看到碧窗鬼影,起身查看货物,打开封漆完好木箱,却发现木箱里货物踪影全无,运货时看见那些金银珠宝不翼而飞,这还不是让干镖行十多年崔剑轲惨叫出声事,让他发出那声惊骇绝伦惨叫是——木箱里非但没红货,里面压块粗糙石头,四壁居然布满血指印。
件事,已经使李莲花成为江湖中人最想认识和结交人物,何况他还有栋随时带着走古怪房子——这更使李莲花成为传说中传说。
鹤行镖行总镖头带领着全镖上下策马匆匆赶到屏山镇,沐浴焚香三天之后,终于战战兢兢对那栋楠木雕成木楼递出拜贴:鹤行镖行程云鹤有要事拜见。
拜贴是从窗缝里投进去。
全镖行上下四五十人跟着程云鹤等着,仿佛楼里是阎罗王在判刑——
很快,那栋静悄悄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住木楼发出“咯吱咯吱”阵轻响。鹤行镖行全部屏住呼吸,连旁观路人都憋足气,瞪大眼睛等着看楼里究竟出来什鬼怪。
那些五指指印,就像个人被封在箱中,急于爬出而不得其门留下,而箱里明明什都没有。半夜三更,碧窗鬼影犹在身边,尚有怪声阵阵,突然看见木箱中布满血指印,纵然是行走江湖十多年崔剑轲
木门很快开,并没有像众人想象那慢慢打开。
门里“碰”声冒出大股灰尘,吹程云鹤头脸,门里人“哎呀”声,十分歉然说“整理什物,不知门外有客,惭愧、惭愧。”
鹤行镖行众人等顶着满头灰尘木屑,愕然看着打开大门拿着扫帚,扫帚上正卡着那张鲜红拜贴人。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如果不是他穿着身打许多补丁灰衣,可能还要更加年轻点,肤色白皙,容貌文雅,但也并非俊美无双令人过目不忘,他正右手握着扫帚左手拎着簸箕,满脸歉然看着门外四五十人阵势。
程云鹤沉声道:“还请李莲花李先生相见,在下有要事商谈。”
灰衣年轻人放下扫帚,“就是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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