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医夏无且来
清冽酒液倒落在金樽里,隐隐散发出种苦涩味道。
赵政朝群臣举起酒樽,道:“秦国向待人宽厚,诸位不必拘束。”
魏国使臣们礼貌地回敬。
嬴政被这酒中苦味冲下,并没有饮。秦国宴会上酒由少府酿造,受西戎影响,比六国酒烈些,酒香浓而不腻。
这酒明显加什东西,如果只是赵政故意整魏如而加些什无伤大雅东西,倒是其次。倘若是毒,那就是另码事。
如今,秦国相国由秦王表叔、昌平君熊启担任,虽然位高权重,却才能平平。赵太后高居甘泉宫,虽然仍有辅政之名,但势力被清洗后已无实权。
真正大权,都被这少年手独揽。
才十六岁就有如此手腕,不得不令人赞叹。听闻其在邯郸为质子时曾拜长安君赵厘为师,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偏偏,他们这个魏国公子曾经差点害赵厘入狱,这个梁子可真是……结大发。
恐怕公子如在这边会非常不好过。
国质子,迟迟没有回答。
他从魏如眼神中看到另个人影子。就像许多年前,邯郸郊外,红衣落拓,春风拂眼。先生走向他,就好像连山河日月也并到眼前。
赵政难免觉得魏如是在故意模仿先生博取他同情,以及他非常讨厌这种模仿,但是魏如又偏偏模仿得很像,他不由得多看会儿。
当年他在回秦国路上得到先生病逝消息,尽管已经有所准备,还是受到严重影响,度不思饮食,非常憔悴。
七年过去,他已经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也不会再拿身体开玩笑。但是提起先生,那种难过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越积越多,已经到完全不能提及地步,提起来他就会非常不快。
赵政见嬴政不喝,若有所思道:“魏公子不喜欢这酒吗?”
嬴政垂眸道:“某身体不适,秦王可否以茶代酒?”
赵政道:“秦国是主人,公子是客人。客人身体不适,主人岂可自娱自乐?请太医来给魏公子看看。”
倘若魏如查不出个什来,那就是怠慢和欺骗秦王,是非常失礼。再较真点,则很有可能演变成两个国家之间交锋。
时间,魏国使臣都明显地紧张起来。
眼见魏国使臣有点躁动,秦王身旁侍官卫渠不得不小声提醒:“王上,魏公子及使臣请见。”
赵政收回目光,几乎瞬间就调整情绪,脸上阴郁扫而空,淡淡道:“进来吧。”
他抬手示意侍官卫渠:“赐座。”
群臣入座,美丽宫人上前倒酒。
嬴政坐在右首,他能感觉到赵政时不时扫过来目光,但他装作不知道。
此刻,赵政目光虽然依旧平静,但绝说不上和善。
嬴政与他对上视线,微微眯着眼露出个浅浅笑容,像个满心算盘笑面虎。
这次,赵政脸色明显沉几分。
魏国使臣们暗暗交换着眼神,微微摇头。
秦国强大,自然不把他们这些小臣放在眼里。这位秦王虽然年少,手段却相当厉害,去年春末,借嫪毐与赵太后生子之事,举清洗朝堂势力。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受到牵连吕不韦为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放弃相印,回到封地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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